玻璃幕牆映著薄雅指尖沉香木戒指的暗紋,雨珠在霓虹燈下碎成點點金箔。
她正要轉身,手機在珍珠手包裡急促震動。
“財務部發現三筆跨境資金異常流動。”張秘書的聲音裹著電流聲,“原始憑證被替換成空白頁,就像……”聽筒裡傳來紙張翻動的簌簌聲,“有人提前預知了審計路線。”
曾逸澤的袖扣在料理台磕出清脆聲響,沉香手串的卦象突然倒轉。
主廚刀架上的霜刃映出他驟然冷峻的眉眼:“通知風控組啟動熔斷機製,二十分鐘後頂樓見。”
薄雅摸到無名指上的符咒貼片仍在發燙,昨夜他們在辦公室推算的六爻圖在腦海浮現。
電梯鏡麵裡,曾逸澤突然將她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:“記得同心符怎麼解嗎?”他指尖劃過她後頸時,警報器忽然發出蜂鳴,樓層顯示屏詭異地跳成血紅數字13。
財務部走廊飄著若有若無的朱砂味。
薄雅翻開憑證冊,指腹在空白頁摩挲出細碎金粉——與王經理銷毀證據時用的隱身符如出一轍。
她突然扯下胸針在紙麵劃出十字,墨色符咒如蛛網般浮現,赫然是曾氏集團股票代碼與倒計時數字。
“他們在做空。”曾逸澤的鋼筆尖刺破數字7的節點,墨跡竟滲出鐵鏽味,“用玄術遮掩金融操作,看來我們的對手升級了。”
茶水間突然爆出瓷器碎裂聲。
林曉紅著眼眶衝出來,工牌上還沾著咖啡漬:“他們說薄姐用巫蠱控製股價……”她突然噤聲,薄雅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公告欄貼滿他們昨夜推算卦象的照片,每張都畫著血色叉號。
曾逸澤摘下腕表放在感應器上,整層樓燈光驟滅。
應急通道亮起的幽藍光線裡,他舉起手機:“諸位不妨看看郵箱。”屏幕冷光勾勒他淩厲的下頜線,“三分鐘前,做空機構的p地址已經同步到各位終端。”
薄雅卻在人群騷動中捕捉到一縷檀香。
她循著氣息推開安全門,消防栓玻璃上粘著半張燃燒過的黃符,灰燼排列成她生辰八字的模樣。
突然有冷風掠過耳畔,她轉身時高跟鞋絆到電纜,曾逸澤攬住她的瞬間,頂燈炸裂的玻璃碴簌簌落在他們腳邊。
“他們在害怕。”曾逸澤抹去她臉頰沾到的金粉,指腹下的皮膚突然浮現血色紋路,“你的鎮煞符在預警。”
地下車庫的監控盲區裡,薄雅咬破指尖在車玻璃上畫出血符。
後視鏡突然映出無數重影,她看見財務總監在安全通道講電話,看見清潔工往主機房潑水,最後定格在曾逸澤辦公室——他正在焚香的手突然頓住,沉香灰在宣紙上拚出“內鬼”二字。
“市場部小陳的領針。”薄雅按住突跳的太陽穴,“他今天彆著雙魚座胸針,但星盤顯示他明明是處女座。”記憶如潮水湧來,晨會上那人無名指戴著婚戒,資料欄卻寫著未婚。
曾逸澤突然踩下刹車。
雨刷器刮開濃霧,便利店櫥窗正在重播他們求婚的視頻,而櫃台前買煙的男人戴著和小陳同款腕表——表盤十二點位置嵌著微型攝像頭。
回到頂樓時,張秘書抱來半人高的賬本。
薄雅點燃犀角香,青煙在空中凝成公司架構圖,某個分支突然扭曲成蛇形。
當她翻開對應部門的報銷單,油墨竟滲出腥甜味,數字在符咒作用下不斷重組。
“明天開全員大會。”曾逸澤解開領帶,陰影裡的側臉像淬火的刀,“是時候讓藏在龜甲裡的爻象曬曬太陽了。”他撫過辦公桌裂開的木紋,那裡嵌著半枚帶銅鏽的五帝錢——今早還沒有。
薄雅正要觸碰銅錢,整棟大樓突然停電。
應急燈亮起的刹那,她看見落地窗上浮現朱砂寫的生辰帖,正是電梯裡跳出的那個血色13。
而曾逸澤的手機屏幕自動亮起,鎖屏照片上他們的同心符正在滲血。
###正文續寫
全員大會的led屏幕在曾逸澤身後投下冷冽的藍光,他單手撐著演講台,袖口滑出的沉香手串纏著兩圈紅線——那是薄雅今晨用朱砂重新加持過的。
當投影儀映出做空機構的交易流水時,後排突然傳來文件夾落地的悶響。
“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。”曾逸澤忽然輕笑,指尖劃過平板上實時跳動的k線圖,“上個月市場部用人工智能預測的奶茶銷量,比林曉手工算的還差37%不是嗎?”緊繃的空氣裂開細縫,幾個老員工憋著笑偷瞄滿臉通紅的林曉。
薄雅倚在消防栓旁,指尖的犀角香灰簌簌落在通風口。
青煙在空調氣流中忽而擰成箭頭,直指西北角那個正在擦汗的禿頂男人——後勤部老周,三年來從未參加過股東大會。
散會時,薄雅狀似無意地將咖啡潑在老周鞋麵。
“真是抱歉。”她彎腰擦拭的動作露出頸間紅繩,墜著的五帝錢正貼在他西褲口袋。
金屬相觸的刹那,她看見堆滿泡麵桶的雜物間裡,老周顫抖著將u盤塞進打印機夾層。
“西北方,倉儲管理部。”薄雅在曾逸澤掌心畫符時,他腕表的脈搏監測功能突然發出警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