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老漢還沒來得及開口。
“何止是不小!”李大壯突然從地上爬起來,激動地吼道,“那些狗官,簡直是斷我們的活路!”
“我們家祖祖輩輩都種藥,今年更是把所有的積蓄都投進去了,還租了彆人的地!”
“現在,他們一句話,就讓我們不能賣藥,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嗎?”
他越說越激動,眼淚都流了下來,聲音哽咽。
“那些藥材,都是我們一家人的心血啊!要是賣不出去,我們一家老小,就隻能喝西北風了!”
“這日子,還怎麼過啊……”
他如同竹筒倒豆子般,將心中的苦悶和憤怒,一股腦地傾瀉而出。
李老漢本也不想說太多,可自己大兒子最快,居然都給說了出來,也不在避著。
“女娃啊,你想要買藥材還是換一處地方吧,這官方既然發話了,你若是要買怕是得連累你,這官府怪罪下來……”
老漢歎了口氣,“民不與官鬥啊……”
何皎皎淡然一笑,“李老伯,這官府似乎隻是說不許在市場上售賣這些藥物吧?”
“此話何意啊?”老漢疑惑。
“你這種了大概多少畝的地?”何皎皎問道。
“大約二十畝地吧。”
何皎皎點了點頭,繼續發問道:“你藥田中都種了些什麼藥材?”
老漢更是疑惑了,這與藥材種類何乾?
但他還是如實回答了,“黃芪,何首烏,細辛,白術,柴胡,熟地黃,太子參……”
說上來了十幾種藥材。
“好!”
“既然如此,你應該知道,有些藥材是可以移栽的……”何皎皎似笑非笑地說道。
老漢恍然大悟,說道:“女娃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何皎皎點了點頭,這官府隻說不許售賣藥材進入市場,可說是這藥材並不進入市場,而是移栽到她的藥田中。
等於將藥材換了個身份。
這藥材從她的田中出產,再製作銷售。
至於後續能否取得那官府的所謂資格,那就要指望傅公子了。
如今這縣令與保寧堂所造之勢力,相比其他地方的境遇也已與李老漢相似,或者已經投靠了保寧堂,那就更不會將藥材售賣於她了。
她展露笑顏,看向老漢:“李老伯,事不宜遲,我們這就你個合同,等下我們就下藥田將可以移栽的藥材弄出來。”
“隻是……”
李老漢問道:“隻是什麼?”
“隻是這田中並非所有藥材都可以移栽,老漢怕還是要損失掉一部分了。”何皎皎惋惜道。
老漢歎息,“飛來橫禍,隻求將今年所欠下的印子錢和租子給填上就行了。”
“那李老伯,我這裡剛剛成立了一個商行,你可以願意幫我,我給你開工錢,你兒子也可以一同來,我一樣給工錢。”
突然,何皎皎似笑非笑道。
李老漢愣神,不可思議地看向了何皎皎。
何皎皎淺笑,既然遇上了,她自是不願意放著眼前這個藥材種植的老手不用的。
畢竟祖父曾經說過,千金易得,人才難求啊!
乘人之危談不上,她更願意說是雪中送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