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傅,你脫籍了?”
王照聽到李銳告訴他的消息,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。
李銳離開,他就成為新一任馬夫。
不僅例錢翻倍,而且受人尊敬,否則馬陽也不會因為馬夫的位子和李銳鬨翻。
可這些年他早就習慣與李銳日夜相處。
師傅突然離開,心情五味雜陳。
李銳輕歎一聲,拍了拍王照的肩膀:“好生養馬,若是出了什麼事,可以去找你楊叔。”
“嗯。”
王照含淚點了點頭。
李銳囑咐完了王照之後,又去見了楊勇。
楊勇一聽李銳居然選擇贖身,驚訝程度絲毫不亞於王照。
“老李頭,你來真的?”
李銳微微一笑:“你的刀。”
他將之前從楊勇那裡借的刀還了回去,這是朱家的東西,借可以,但要是帶走,楊勇肯定會有麻煩。
楊勇接過刀,一臉感慨:“你......算了,等你找到了住處,再去找你喝酒。”
“好!”
李銳哈哈一笑。
回到房間。
一番收拾,結果發現自己在朱家住了幾十年,能帶走的東西其實少得可憐。
一卷被子,三身衣服而已。
很快,他就收拾完畢。
一直等到朱管事出現。
“老李頭,這是你的賣身契,還有老爺賜你的三十兩銀子。”
朱管事望著李銳一臉羨慕。
他雖然拚命往上爬做到了管事的位置,但也就是表麵風光。
賤籍終究是賤籍。
而李銳不僅能脫籍,而且還得了三十兩銀子,叫他如何不羨慕。
......
未時。
李銳背著行李走在去往縣衙的大街上。
縱使朱家老爺挽留讓他過完大年三十再走,但還是被他拒絕。
過完年,縣衙要初八才開門。
一住就是**天,變數太多,脫籍這種事拖不得。
因為過年的緣故,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,大多都在家裡準備年三十的飯菜。
李銳來到縣衙前。
很是冷清。
他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來到戶房,隻剩下一個年輕書吏右手撐著頭,垂下又抬起。
“這位小官人。”
聽到李銳的話,年輕書吏這才驚醒,他不耐煩道:“老丈,有事?”
李銳從懷裡取出賣身契:“我是來脫籍的。”
聽到李銳要脫籍,年輕書吏頓時來了興致。
清河脫籍的人雖然少,但也不是沒有,每年都會有十幾個,可如眼前這老者一般年歲的卻是頭回見。
“朱家?”
書吏看到朱家,這才想起早上馬典史特地來過戶房一趟。
說是今日會有一個朱家的人來脫籍,莫要為難。
原來就是他!
小書吏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。
既然有典史大人的吩咐,他自然不敢為難,取出戶冊,將寫有李銳名字的一欄用紅筆劃去,而後又在白戶上添加李銳的名字。
前後不過一刻鐘。
可要是沒有馬典史提前吩咐,至少也要十天半個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