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的縣令早有離開打算,肯定會搜集更多消息。於鐵匠與官府接觸得多,也知道的更多。
於鐵匠確實知道不少,他瞥了眼那個大紙包,快速跟溫故說了他知道的消息。
這些並不需要保密,這些日子以來,他也一直在想這些事情,所以記得清楚,說的時候也非常流暢。
溫故注意到了這個細節,試探打斷問了幾個問題,於鐵匠也很快回複。並非胡編亂造。
問完想知道的,溫故把那個大紙包遞給於鐵匠。
於鐵匠接了大紙包,感受著手裡糧食的觸感,頓了頓,問:“你們北上投親?”
溫故隨意似的道:“對,我姨父是北地武官。我們逃難過去,好歹有個落腳地。”
祖上當過武官的於鐵匠,一下子就感覺親切了。
他又和溫故聊了幾句。溫故聽出來,這於鐵匠當初也是想跟著譚縣令離開的。
不知為何還留在這裡。
雖然不知道這裡麵有什麼內情,但於鐵匠提起來的時候眼中但並無怨懟。
溫故又提了縣城裡的衛生情況。
說到這個,周山也擔憂。原本還打算讓這位鐵匠修一修斧頭,現在看來燃料緊缺,開不了爐。
“既然如此,咱們還是儘快離開。”周山催促。
溫故點點頭:“這城裡比城外還危險,垃圾遍地,就算沒有邪疫,也可能會爆發彆的疫病。”
他真誠叮囑於鐵匠:“儘量減少外出,出去一定要蒙個布巾,入口的東西千萬注意!”
周山點評城內那幾個民間勢力:“無知鼠輩,輕重不分,不成氣候!”
於鐵匠木著一張臉,看了眼周山。
他與官府接觸得多,這位瞧著言行之間就帶著一股官味兒。
溫故沒有再多聊,隻透露了這次是何大帶他們進城的。
等溫故三人離開,房屋裡走出來一個青年,和於鐵匠有幾分相似,隻是更瘦些。
這就是於家老二,於鐵匠的弟弟。
於鐵匠把裝了糧食的紙包遞給他,“總算有進項了。”
於二臉上卻沒有放鬆:“哥,咱們繼續閒在這兒也不是個事。”
於鐵匠也發愁。
半月前,縣令帶著一部分人離開,城內的幾大民間勢力就開始內鬥。
對他這個唯一鐵匠也確實有拉攏,但如今那幫人忙著內鬥,壓根兒沒有起爐的打算,他沒活兒乾,也就分不到物資。
所以現在於鐵匠還在等著那幫人決出個結果,自己這邊才能接到活兒。
但那幾個勢力何時才能鬥出個結果?
等待的時間太久,家裡人都斷糧了,撐不下去啊。
這段時間家裡吃的都是用鐵器換的,還被人狠狠壓了價。
但家裡的鐵器很快就要用完了。
“城裡越來越危險,要不然,我們跟著他們一起北上?他家有親戚在北地當官呢!”於二說。
於鐵匠也心動。他家以前是想離開的,隻是隔壁一家中邪發狂,當時他在縣衙辦事,他夫人和女兒在家,他弟為了保護家裡人受了傷,臥病在床數日,也就錯過了大部隊的行動。
於二沉思片刻,說:“還是要問清楚,是何大帶他們來的?我待會兒去問問。”
另一邊,何大正在屋裡跟弟弟說話。
“小弟,來,給你個驚喜!”
他拿出帶回來的書。
“你以前很喜歡那個什麼儒家經典,上麵還有大人物寫的注解,今天差點被人燒掉了呢!還好我手快!”
有些人家沒有柴生火,又不敢出去砍柴,就燒家裡的書。
這樣的人太多了。
“哥今天還認識了一個心腸很好的書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