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邪千戶所歸南京錦衣衛管轄,南京錦衣衛現在的勢力範圍基本上隻剩下南直隸這一塊地方了。
理論上,南京六部的官銜都是給各級官員養老的。
但是錦衣衛作為功能性部門,還是有所不同的。
於是這就造成了一個後果,掌握朝廷機要的北京錦衣衛,遇到南直隸的事情反倒不好直接插手,而是要由南京錦衣衛協辦。
這就讓北京錦衣衛很是難受。
理論上兩者地位完全是平級的,論起資曆來,南京錦衣衛還要更老。
雖然南京錦衣衛在南直隸之外已經毫無影響力了,但是不能打成清一色,總感覺還是差了點什麼。
這種明明看對方不爽,偏偏還搞不掉對方的感覺,就很操蛋。
至於南京錦衣衛。
基本上都是養生玩家,隻要能死守住南直隸的地盤,也懶得和人勾心鬥角。
而且從排麵上來看,南直隸地區可能是整個大明最繁華的地帶了。
麵積大約相當於江蘇、安徽再加一個上海,人口則占了全國的五分之一。
至於經濟方麵,隻需要知道應天府、揚州府、蘇州府、鬆江府、常州府、鎮江府這些賦稅大府都在南直隸名下就行了。
如果從錢多、事少、離家近這三個員工指標來看,簡直就是完美,誰樂意去北京勾心鬥角?
北京的錦衣衛指揮使有幾個能混個好下場的?
而且北京錦衣衛的千戶、百戶還得給東廠、西廠當狗,上班偷偷溜出去勾欄聽曲不香嗎?
於是。
體製的痛點就痛到了裴元身上。
當裴元拿著北鎮撫司協辦的公文找上南京錦衣衛的時候,把門的總旗就很義正詞嚴的對裴元道,“南直隸的事情,不需要北邊的人指手畫腳。”
裴元也不爽了,這可是你們求著老子來的。
於是裴元也很硬氣的說道,“這件事袁朗知不知道?就是鎮邪千戶所的袁朗,這次本官過來就是幫他做事的。”
總旗聞言驚疑不定,這時旁邊小旗湊上來低語兩聲。
總旗的神色微凝,冷淡的說道,“哦,那我不清楚。袁朗死在臨清了,據說是被劉七陣斬的。你還是請回吧。”
裴元一愣,大是覺得不可思議。
如果把韓千戶比作朝廷隱藏勢力的總瓢把子,那袁朗至少也是五護法之一的角色。
就這麼沒了?
接著,想到是劉七陣斬的……
嗯,好像又很合理。
裴元感覺自己的腰杆都軟了三分,又問道,“我來南直隸辦差是鎮邪千戶所韓千戶首肯的,鎮撫司裡麵沒有鎮邪千戶所的武官坐值嗎?”
能給錦衣衛把門的,都是眼光活泛的人,好多人都是傳了幾代的飯碗。
聽到是鎮邪千戶所的千戶發話,自然沒人敢怠慢。
那總旗上下打量了裴元兩眼,說道,“你等著。”
說著,拿著裴元的公文進去。
過了半盞茶的功夫,那總旗罵罵咧咧的出來,將那公文扔給了裴元。
“澹台百戶說,沒聽韓千戶提起過此事。再說一遍,我們南直隸的事情,不需要你們北邊的人插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