歐陽必進茫然,“沒了啊。”
裴元惋惜的拍大腿。
王守仁啊!那可是心學聖人!
怎麼就不是我姐夫呢?
裴元對嚴嵩有這樣的朋友圈,倒是一點也不奇怪。
人家可是二甲第二名,三年一次的科舉,考了全國第五!
王守仁能和嚴嵩做朋友,不是因為他在江西做縣令,而是因為他本身才華出眾,是弘治十二年的二甲第七,全國第十!
而且人家還有個全國第一的狀元老爹,南京吏部尚書王華!
同樣對比一下,裴百戶的交際圈呢?
華山的棄徒,心黑的劊子手,采花的快遞小妹。
所以說,歐陽必進哪是什麼胖弟弟,這踏馬是老子想要焊死的下半生啊。
所以裴元就是再不當人,也得逼著他寫下那張勸進表!
至於嚴嵩的仕途,暫時沒有什麼好期待的。
要是裴百戶不出手的話,恐怕還有小二十年的蹉跎呢。
等到後來嚴嵩悟了,終於肯放下身段巴結同鄉夏言,這才有了飛黃騰達的契機。
但現在不要緊了,裴百戶一定會把內閣的交接,安排的妥妥帖帖。
裴元看了看外邊的寒雨,讓陳頭鐵去尋了油紙,重新將那封勸進表包好。
隨後拍了拍歐陽必進,“賢弟忙了一夜,也好好休息吧。放心,昨天那點事兒,翻不了天。”
歐陽必進訥訥的應了兩聲。
隻不過他已經不在乎昨天給人做幫凶的事情了,現在讓他絕望的,是他好哥哥懷裡的那紙勸進書。
歐陽必進坐在火堆旁,滿腦子的空白。
程雷響遞給他一把剝好的花生。
歐陽必進低頭看了看,三個人就圍著火堆,默默吃著花生。
裴元自己弄了碗已經快熬成糊糊的米飯喝了,隨後又靠著火迷糊。
等再次醒來,已經到下午了。
裴元渾身酸痛,肚中也餓。
圍著火堆吃花生的三個不知道哪裡去了,旁邊隻有一個宋春娘靠牆坐著烤火。
她的臉上仍舊燒的紅紅的,眼睛半睡半醒的眯著。
見裴元睡醒四下打量,說了一句,“溧陽縣城來人了,正在外麵收攏屍首。聽說這案子太大,已經上報了應天府。”
裴元恍然,難怪聽著外麵亂哄哄的。
裴元問道,“他們三個呢?”
宋春娘有氣無力的答道,“在外麵看熱鬨呢。”
裴元讚了一聲,“不錯,心態還挺好。”
宋春娘雖是跑江湖出身,但很多事情是觸類旁通的,她嗤笑一聲,“錦衣衛千戶問的案,南京兵部尚書畫的押,想要翻案,除非是天子下詔,內閣親審。他們有什麼害怕的?”
裴元自己辦的鐵案,當然有信心。
他的注意力一轉,向宋春娘問道,“感覺好些了嗎?”
說著,伸手去摸她的臉。
宋春娘把臉往裴元手心貼了貼,果然滾燙。
裴元歎了口氣,也沒什麼太好辦法。
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,還是自己扛更靠譜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