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台芳土勉強做出一副受用的模樣,大咧咧的說道,“剛才司空百戶應該和你們說過了,我再給你們重複一遍。”
“向內承運庫押送稅銀,事關重大,必須得上下齊心。韓千戶的意思,是讓我們都先聽從裴千戶的安排,爭取把這件事情做好。”
“這件事由我和司空盯著,誰敢不聽裴千戶的話,老子饒不了你們。”
裴元嗬嗬冷笑。
簡簡單單的三句話,澹台芳土這老家夥卻耍了兩個心眼。
強調上下齊心,而不是強調服從命令。這樣一來,心不齊就有上的責任,也有下的責任,無形中就把裴元的責任和權力對半分了。
再一個,就是澹台芳土把他和司空碎的地位超然了出來,儼然成了監督執行的人。
名義上是尊重裴元,實際上,卻把威權自攬。
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了,裴元自然不好再乾出摔牌不玩的舉動了。
那就有些不顧大體了。
沒看這兩位都隻敢做點小動作嗎?
裴元看著澹台芳土,等到澹台芳土說完,這才看著那些錦衣校尉沉聲說道,“剛才司空百戶和澹台百戶的話,你們也都聽清楚了。”
“我叫裴元,你們叫我裴千戶就行。”
“按照韓千戶的命令,這裡所有人都要聽從我的調遣。”
裴元說到這裡頓了頓,目光一個個都從左到右掃過,“我的話說完了,誰反對?”
無人反對。
就連司空碎和澹台芳土麵對裴元簡潔明確的陳述,也說不出話來。
裴元也不理會他們,直接對這些人下令了。
“從左邊數,等會兒留下二十個人,負責保護這個院落的安全。其他人跟著司空百戶和澹台百戶就近找地方住下。”
司空碎微微皺眉,忍不住問道,“那朝廷的任務。”
裴元伸手阻攔。
司空碎立刻閉嘴。
裴元繼續說道,“跟著本千戶出任務的三個總旗都染了風寒,還要再休息幾天。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,韓千戶最近應該還會派人過來支援。”
“我們不急著離開,免得彼此錯過了。至於朝廷稅銀的押解,本千戶自有分寸。”
裴元說完,用目光示意司空碎,可以說話了。
司空碎微微皺眉道,“既然千戶和手下護衛有恙,不如由我和澹台百戶輪流守衛如何?”
雖然司空碎剛才明明看見那三個總旗精神滿滿的在院裡曬太陽,但是裴元這話都說了,他也不好當眾揭穿。
裴元故意道,“我有一些籌劃,眼前還沒有眉目。你們在這裡,說不定反倒會壞了事。”
裴元這就是明晃晃的離間了。
雖說司空碎對他手下的人有信心,但是就這麼割出來一小部分留在這裡,讓司空碎免不了懷疑裴元的目的了。
這莫非是要用手段拉攏手下的人?
司空碎雖然自問對手下人還算不錯,但是錢這種好東西,還是多放一些在自己這裡比較好。
所以萬一有人覺得委屈了呢?
裴元目光灼灼的看著澹台芳土和司空碎,“兩位覺得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