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位置的照片應當放了有一陣日子,隻不過不知緣何,在近段時間摘下來,就此空著。
這也是為什麼夏墨順著那醫生話的原因。
有意思的是醫生與護士都恰好姓杜。倒是忽然有點家族作坊的感覺。
……
輸液室裡見不到人影,隻有金屬的輸液杆和椅子靜靜待在那裡。聽到有水聲,夏墨走向配藥處。
透過玻璃,配藥處內的洗手池邊,夏墨發現了正在彎腰用盆洗頭的護士。
抬手,他輕敲了兩下配藥處的玻璃。
“啊?”
護士半眯著眼扭頭,看見有人站著,但水打到眼睛,有些看不清楚。
猜到對方是來配藥,護士從洗手池邊抽了幾張紙擦臉:“你等會兒。”
草草用毛巾擦了下頭發,再裹起來,護士來到配藥處的小窗戶口,接過夏墨手裡的處方箋,正準備去裡屋配藥,忽然又進來一個男人。
他的態度就沒有那麼好了。
“老樣子,拿藥。”
護士嘖了一聲:“有處方箋才能開藥,這是規矩。”
“我這三兩天跑一趟,你們又不輪班,還不認識我的臉?”男人不滿道,“你那醫生忙著呢,我先拿藥,再去找他補一張簽給你,不就成了?你這小姑娘一點都不靈氣。”
護士還想反駁,卻似乎想到什麼,亦或者考慮到還有夏墨這個外人,總之態度軟了下來
“記得補處方箋。”
護士一走,窗口就隻剩下夏墨與對方兩個人。
男人忽略掉牆上貼著的禁止吸煙標識,從兜裡摸出包煙,見盒內還剩最後一根,送到嘴邊,點燃後,連同打火機一道,往窗口前一丟,像是當成了垃圾桶。
瞥見旁邊還有人,似是很有禮貌的說了句:
“來一根不。”
夏墨直接婉拒了。
“沒勁,白長那麼高個子。”
不大的房間內開始飄起煙草燃燒產生的煙霧,夏墨往旁邊挪了挪步子,與那人保持距離。
香煙這東西,沒有半點好處,還是區域攻擊,煙味沾上了,難聞還難洗。打小他就聞不慣,奈何有些人就好這口,且美其名曰社交習慣。也是不知禮貌在哪裡。
夏墨能感受到與他同處一個空間的人,此刻那毫不顧忌打量自己的視線,於是他又退了一步。
那個人身上的煙味是真的臭。
……
配藥速度比較快,這邊護士還沒坐下寫東西,男人的手已經伸進取藥窗口,將那幾盒藥搶了過來。
“還沒登記好。”
“你等會兒自己登記唄,我拿走了啊。”
夏墨瞧了眼藥盒上的藥名,抬眸又對上那男人的視線。
“彆瞎看,跟你沒關係。”說完便走了,嘴裡還念叨著類似娘炮的字眼。
屋子空,即便那人聲音不大,夏墨也能聽得清楚。
“你彆理他,他自己不要臉還嫌棄彆人愛乾淨。”護士是個心直口快的,情緒也是攤在麵上,說話間從台子下麵翻出個裝了消毒水的噴壺,哐哐一頓噴。
“煙味汗味腳臭味,空氣都給我汙染掉了。”
“顯然你比我更深受其害。”夏墨認為這位護士的怨念值已經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。
“小地方和大地方肯定是有區彆的,這裡的人更、野、蠻。”護士一字一句,“說難聽些,大地方的醫院就算醫鬨,起碼還有保安能把人拎出去。我這邊最多也就隻能把塞了廢棄針頭的醫療垃圾箱扣在他們腦袋上,實在是沒什麼殺傷力。”要不是最後垃圾還得自己收拾,她早那麼乾了。
夏墨腦補了下畫麵,心想其實殺傷力也挺強的,直接變成人造刺蝟。
但這話不太適合說出來,容易被垃圾桶砸。
“我看這邊隻有你和醫生兩個人,一直應付這種...突發情況,也挺吃力的吧。”
“可不是嘛,扣扣搜搜的也不知道多來倆,衛生都還得我們自己搞。本來還有一個的,誰叫他..”話到此處,護士忽然停頓了下,斟酌了下才再次開口,“誰叫他自己太高調惹事兒了,自然留不得了。但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曉得,我去年才來,和那人沒什麼交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