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溫柔覆住她的手,輕聲道,“菱兒,想做什麼儘管去做,娘親守著你。”
溫雪菱心上冰封的寒霜,在慕青魚這一句的催動下,緩緩裂開縫隙。
娘親在的這一個月,就好像夢一樣,讓她惶恐不安。
生怕哪天醒過來,她就消失了。
但就算是夢,她也不許有任何人,輕視她的娘親!
“棠春,棠夏,將這幾位嬤嬤請到院子裡,好好闡述一番,為何折柳院沒有茶。”
兩婢女對視一眼,鬆了鬆腕骨,發出哢哢的聲音。
“你們要做什麼!我們可是老夫人院子裡的人,你們趕緊放開!”
等待她們的回應,是棠姐妹倆拳頭的問候。
她們謹記溫雪菱的叮囑,打人要打人看不出來傷口,但又會疼痛百倍的地方。
“至於祖母,便由孫女親自解釋吧。”
看到她從發髻間拔下木簪,步步緊逼,沈朝君心生懼意,“溫雪菱,你要做什麼!”
丞相府另一處院子。
聽到老太太去了折柳院,還斥責了慕青魚和溫雪菱,女人喂魚的動作微頓,眼底儘是暢快和得意。
她挑眉:“知道該怎麼去做了?”
管家彎腰恭敬道,“是,奴才這就派人去給丞相報信,定會給夫人一個滿意的交代。”
殊不知,等待他的是死局。
溫錦安在旁露出滿意的笑容,愉悅道,“母親,還是你有辦法,知道把那個老婆子叫回來。”
“人咬狗有什麼意思,狗咬狗才有趣。”
天色將晚。
折柳院裡哀嚎聲一片。
溫敬書剛從宮裡回來,緊蹙的眉心透著內心的煩悶,聽到府中又出事,直接讓人踹開了折柳院的門。
院裡一片狼藉,丫鬟婆子倒了一地。
“祖母,求你不要再打了。”
溫敬書剛進屋,眼前就飛過來一個茶杯,不等他閃躲,麵前就撲過來道柔弱的聲音。
砰一聲!茶杯落地。
“青魚!”溫敬書急忙扶住懷裡的人。
慕青魚白皙的額頭,頓時破開一道口子。
她柔若無骨地靠在男人的懷裡,唇角勾起虛弱卻美麗的笑容,“夫君你沒事就好。”
說完,她就按照和女兒商議的橋段,昏在他懷裡。
溫敬書急聲道:“快!找大夫!”
就在這時,沈朝君揮著手裡的匕首,衝著慕青魚的方向狠狠重來。
跟著溫敬書的護衛,趕緊製止了她的行為。
溫雪菱煙灰色的羅裙上全是血跡,她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,啜泣道,“爹爹,求求你救救娘親吧,她快要被祖母打死了!”
語畢,她也跟著昏了過去。
溫敬書:“菱兒!”
今日京城的街頭巷尾,實在是熱鬨極了。
大夥都在討論著丞相府的事情。
“聽說了嗎?丞相清晨才以原配之禮將原配迎進門,母女倆剛進門,就被管事刁難不給午膳。”
“這對可憐的母女,被詐死來京城享福的祖母,弄得半死不活,人還沒救回來呢。”
“哎喲,丞相如此清廉為民,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母親。”
一輛黑色的馬車,從熱鬨的市集穿梭而過。
簾子內,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,淡淡掃向人群裡挑起群憤的幾個男子,眸底透著了然的暗芒。
她還真是……能折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