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雪菱白日在屋內給渣爹死對頭畫火器圖,夜裡去書房送湯。
從書房門口護衛對她的恭敬,便可瞧出渣爹態度的轉變,隻是湯雖然每次都會喝完,但人始終沒有再來過折柳院。
溫雪菱知道,他這是在做給謝思愉看。
直到京城初雪的那晚,溫敬書再次被謝思愉從傾心院裡趕出來。
回到書房,卻遲遲不見溫雪菱送湯,問了才知病倒了。
寒潮隨風雪席卷了京城。
雖沒有北境那般徹底冰寒,但對於屋內沒有火爐的百姓來說,夜裡也很難熬過去。
溫敬書一跨進屋子就皺起了眉頭。
太冷了。
溫雪菱的屋子沒有人,床榻上的被褥也不知所蹤。
他轉身又去了慕青魚的屋子,就看到瑟縮在一起相互取暖的母女倆。
“爹爹,彆過來!”
溫雪菱邊說邊咳,“我和娘親染了風寒,爹爹莫要靠近……咳咳……免得過到爹爹身上。”
“怎麼回事?”溫敬書的臉色並不好看。
或許是這幾日的送湯,讓渣爹多了兩分人樣,開始過問起了折柳院的事情。
管家穿著厚厚的錦緞棉衣趕來時,院子裡已經架起了板子。
“相爺……”他一看這架勢,慌得跪在地上。
一同被喚來的,還有之前送餿水飯菜的廚子,以及其他故意扣下折柳院日常用度的丫鬟婢子。
“主子便是主子,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欺負?”
丞相府的大小事情,多數由管家來負責分配和管控,但後宅真正決定之人是謝思愉。
溫敬書自然知道這件事,但他不舍得動她,便隻能拿其他人出氣。
另外,他的人還查到一件事情。
溫雪菱她們之前居住的暖香園,居然是鎮國大將軍梁訣的私宅。
這段時日,梁訣可是給她找了不少的不痛快。
今夜殺雞儆猴的這番作為,也是故意做給溫雪菱她們看的。
聽到院子裡的哀嚎,溫雪菱握住娘親的手,母女倆緊緊靠在一起取暖。
冬夜真的好冷。
她不禁在心裡想著,若是在暖香園就好了。
屋內地下有成片成片的暖石,後院還有常年溫熱的池水。
隻可惜……
驀地,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。
風灌進來的那刻,溫雪菱和慕青魚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。
丫鬟侍從們很快就在屋內支起了暖爐,又抱來了今年新製的厚被褥,就連窗戶都多糊了一層。
不過片刻,屋內已然大變樣。
在溫敬書身邊伺候的侍從,趕緊說道,“相爺,小姐屋子的暖爐新被,也已全部準備妥當。”
“嗯。”溫敬書目光緊盯著溫雪菱的臉,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麼。
他起身對著慕青魚道,“你好好休息,我有話要問菱兒。”
慕青魚聞言擔憂地看向女兒,溫雪菱衝她眨了眨眼睛,示意她安心。
她跟著渣爹去了書房。
剛進門,溫敬書就變了臉,眼神變得淩厲且具有穿透力,死死盯著溫雪菱的眼睛。
“你和鎮國將軍府有何關係?”
溫雪菱心裡咯噔了一下,沒想到渣爹這麼快就查到了這些事情。
聽到他話裡的質問,她仰頭迷茫看著他,疑惑道,“鎮國將軍府?菱兒不知爹爹此話何意,也從未和什麼將軍府的人有關係。”
“你還狡辯!”溫敬書見她不說,方才嘴角偽裝的和善消失,隻剩下審視的冷意。
溫雪菱縮了縮脖子,委屈道,“爹爹,女兒真不知鎮國將軍府……”
她聲音哽咽,紅著眼睛攥著自己的袖子。
看似被渣爹的話嚇到,然而在他視線無法觸及之處,眼底卻悄然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