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內,靜謐得隻聽得到外麵凜冽的寒風。
忽然,又是一陣冷風,吹起江知念的耳發,她隱有不安,回頭時,一室燭光全都滅掉,隻剩昏暗一片。
來人已經到了她的眼前,江知念一驚,身體本能地朝後躲去,這一個動作,險些將長案撞倒。
硯台自然也從案上落下,墨汁翻灑。
陸君硯聽到桌案的聲音,伸手扶住長案,另一隻手環過江知念,接住了要掉在地上的硯台,墨汁染濕了他的衣袖。
幸好如此,江知念才能靠在案邊,沒有完全倒下,隻是現在的情形,就成了陸君硯將她整個人圈在身前,兩人靠得極近,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。
江知念看清楚來人,心中一沉!猛地伸手去推他,正要張嘴喊人——
陸君硯已經將硯台重新放回桌上,把她的嘴捂住。
“準太子妃在藏經閣私會外男,江姑娘若是想喊,儘管喊。”陸君硯言罷,修長的手從她嚇得有些慘白的小臉上拿開。
聽到這話的江知念,腦中轟鳴,這一字一句,都與上一世的情形完全對應上了!
明明她已經重生了,她避免了許多事情,怎麼還是擺脫不了這個人?!
江知念微微咬牙,“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
她看向陸君硯,眼神中滿是警告,下一瞬,才想起陸君硯患有眼疾,根本看不到。
“為何你總是纏著我不放?”她可不信世上竟有這般巧合之事!
陸君硯黑眸無神,卻能抓住重點,“總是?我與江姑娘總共也沒見幾次。”
心中堅定了自己的某種猜測。
江知念將其推開,陸君硯沒有防備,被推倒坐在了地上。
借此機會,她起身遠離陸君硯,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裙,一邊道,“今日陸世子在藏經閣,臣女就不打擾了。”
“宮宴在即,臣女希望明日在此不會再見到世子。”
陸君硯感覺到江知念從他身旁走過,“往年經書都是幾位公主一起抄,今年是你和太子,看樣子太子是不會幫你了。”
“江姑娘還不抓緊時辰,誤了焚經吉時,如何擔待?”
江知念停下腳步,她轉身看向坐在地上的陸君硯,他從容地伸出手,仿佛知道她一定會停下來,轉過頭拉他一把一樣。
“你怎知——”
“我可以幫你。”陸君硯聲音清冷。
江知念嗤笑一聲,伸手將陸君硯扶了起來,“世子連走路都成問題,怎麼幫我抄經書?”
要在宮宴前抄完這些經書,的確很難,但她可以熬夜抄寫,以前自己在府中練字做功課,也都是這般過來的。
她隻當陸君硯在說笑,將他扶起後,隨即轉身準備離開。
站起來的陸君硯隨意拂了拂身上的灰塵,“我是說,我可以幫你,讓太子回心轉意,讓你嫁到東宮。”
藏經閣前,江知念收回了要推門的手。
心中沉悶著,腦中也被上一世的回憶所刺激。
如果不是他,她前世就已經嫁到東宮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