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雲凡轉過頭，看到沈冰正靠在床頭，嘴角微微上揚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。
她的臉色依舊蒼白，但神情卻比剛才柔和了許多，甚至帶著一絲難得的輕鬆。
“那件黑色的，謝謝。”
沈冰聲音依舊很輕，卻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。
李雲凡愣了一下，隨即無奈地笑了笑。
他伸手取下那件黑色的睡衣，動作儘量保持自然，但指尖卻微微有些顫抖。
他將睡衣遞給沈冰，目光卻不自覺地避開了她的視線。
沈冰接過睡衣，輕輕抱在懷裡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。
她的目光落在李雲凡微微泛紅的耳根上，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。
沈冰抿了抿嘴唇，目光微微閃爍，輕聲道“側臥……還有一間，你去那裡休息吧，不用在客廳守著。”
她的語氣雖然平靜，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，像是既希望他留下，又害怕他留下。
李雲凡點了點頭，低聲“嗯”了一聲，目光在她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，隨即迅速移開。
換睡衣這種事，無論如何也不能由他來做，兩人的關係還沒到那種程度，他也不想讓沈冰感到尷尬或不自在。
“好，你好好休息，有事叫我。”
李雲凡的聲音低沉而溫柔，說完，他轉身走出房間，輕輕關上了房門。
門鎖“哢嗒”一聲輕響，仿佛將兩人的世界暫時隔開。
李雲凡並沒有按照沈冰的話去側臥休息，而是徑直走到客廳的沙發旁，輕輕坐下。
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扇緊閉的臥室門，沈冰現在的狀態並不好，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待著。
客廳的燈光柔和而昏暗，灑在他的側臉上，映出一層淡淡的光暈。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沙發扶手，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沈冰剛才的模樣。
蒼白的臉色、微微顫抖的身體、還有那雙帶著疲憊卻依舊倔強的眼睛。
臥房內，沈冰吃力地從床上坐起來，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。
她的右手因為受傷而無法用力，隻能用左手勉強支撐著身體。
她伸手拿過那件黑色的睡衣，動作緩慢而僵硬，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像是在消耗她最後的力氣。
換睡衣的過程並不順利，她的手指微微顫抖，幾次都沒能扣好扣子。
最終，她隻能勉強將睡衣套在身上，整個人已經累得氣喘籲籲。
她鑽進被窩，身體微微蜷縮起來，額頭上依舊滾燙，但身上卻感覺一陣陣發冷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李雲凡已經側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。
客廳裡一片昏暗，隻有角落裡的一盞小台燈發出微弱的光，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暈。
隱隱約約之間，李雲凡感覺耳邊似乎有沉悶的沉吟聲。
這聲音低沉而痛苦，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，又像是在耳邊低語，讓他從半夢半醒之間驚醒過來。
李雲凡猛地睜開眼睛，目光有些渙散，但很快聚焦在那扇緊閉的臥室門上，聲音正是從那裡傳來的。
“沈冰？”
這聲音聽起來很痛苦，像是有人在做著艱難的掙紮，又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