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安擰了擰眉,斜了他一眼沒有吭聲,蕭淵又探身往她身側貼了貼,“這可是你大哥一輩子的幸福,你不答應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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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歸是要嫁給他的,沈安安心裡如是想著,“好。”
話音落下,他卻突然傾身過來,旋即額頭傳來冰涼的觸感。
“我先收些利息,做起事來才事半功倍。”
沈安安唇緊緊抿著,僵硬著身子沒有動,並不知曉該做何表情,畢竟上一世時,二人從沒有如此相處過,便是魚水之歡,也像是例行公事。
但仔細想來,一開始好像也不是這樣,每每親近他雖不說話,但舉動尚算體貼,也是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,總算掃他的興致。
二人在一起待的時間不短,若非沈長赫被那事絆住了腳,早就來了海棠園,蕭淵也算有自知之明,主動說,“時辰不早了,待會兒那些人尋不見我身影想是要說些渾話,我先去前院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沈安安立即就把墨香喚了進來送他走。
蕭淵眼中染上些許哀怨。
“婚服我已經選好,讓人加快趕製,你不用操心,後日派人給你送來,不過蓋頭說是由新娘親手繡的寓意才好。”
沈安安覺得隻是一個過場,大可不必如此麻煩。
不過他既是開了口,她自然也不會掃他的興,微微點頭說了聲好。
蕭淵卻突然吩咐墨香去尋把軟尺。
墨香看了眼姑娘,連忙去了。
沈安安的小衣都是她們親手縫製的,軟尺自然也常備著,蕭淵拿在手中,意味不明的目光瞥向不怎麼有眼色的墨香。
墨香摸摸鼻子,福了福身退了出去,還不忘合上了房門。
沈安安又不傻,怎麼會不明白蕭淵的意圖,饒是她再如何鎮定。這會兒也紅透了一張臉。
“婚服鬆些緊些都沒關係,後日讓墨香酌情收一收就是。”
蕭淵沒有說話,含笑看著她,在沈安安眼見著要惱的時候放下了軟尺,點頭說好。
沈安安這會兒才反應過來,他剛才分明是在戲耍自己,清淩的杏眸裹上了惱火。
“如此瞧著,才有幾分人情氣。”
蕭淵輕聲說,從沈老夫人走後,她平靜的就像是一灘死水。
沈安安怔愣之際,他已經推拉門走了出去,門開的瞬間灌入的冷風,才堪堪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心口那絲異動在墨香匆忙進屋時,緩緩沉寂了下去。
“姑娘,”她紅著臉打量了沈安安一圈。
沈安安淡淡應聲,麵上已是無波無瀾,“客人該到的差不多了,我們也出去走走過場。”
人還是那個人,就算有所不同,也許也隻是因為事情的發展而有所轉變,若是她再次動心,就是真正重複上一世的軌跡。
她是個心眼很小的人,容不下任何的沙子,而他是皇家人,注定了情愛於他而言隻是通往帝王之路上的點綴,又何必再自尋苦楚。
沈安安不在京城長大,所以來賀喜的閨秀幾乎沒有,勉強來的那幾個也是蕭淵一黨家裡的姑娘,圍著沈安安說的都是追捧之言。
她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,不遠不近的寒暄著,直到有一個姑娘詢問,沈夫人有沒有給她準備陪嫁丫鬟時。
京中大戶有不成文的規矩,若是嫁去門當戶對的人家,家中都會備上一兩個長相貌美的丫鬟,好將來在懷著身子不方便時侍奉姑爺,避免府中姨娘得寵。
但若是高嫁,尤其是像沈安安要嫁進皇家的,更有甚者會讓家中庶女作為陪嫁一起過去,將來用以固寵,興旺家族。
沈家沒有庶女,而那姑娘真正想問的也比不上這個,而是試探她有沒有容人之量,進了四皇子府後,有沒有給蕭淵納妾的打算。
作為蕭淵一黨,有想將女兒嫁進四皇子府的想法再正常不過。
可在這個場合說出來,吃相就有些難看了,畢竟她這個正妃如今都還沒摸著梧桐苑的床榻呢。
有姑娘推了推說話那人,應也是覺得她過分了些。
那人卻不以為意。
她爹可是四皇子手底下大員,她是注定了要進四皇子府的,她問問,算得了什麼,況且如今的沈家,早就今非昔比了。
沈安安臉上的溫和笑容逐漸變得冰冷,都欺負她沈家地界上來了,她要是不說話,豈不是告訴所有人她這個未來的四皇子妃人儘可欺。
況且,她和蕭淵感情不論如何,在外人眼中,都必須是舉案齊眉,情誼甚篤。
她看著那姑娘,臉上揚起笑來,“我這人說話向來不會拐彎抹角,不知姑娘問這話,可是想問我有沒有給四皇子納妾的打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