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日早朝,皇上為天水城的事大動肝火,派了新的官員和使節前來查辦此案,並且讓我們儘快回京。”
“剩下一頁,就給你了,我就不念了。”李懷言把書信遞給沈安安。
她猶疑了一瞬,才伸手接過,卻沒有看,而是折起放進了袖中。
“皇帝如此著急讓我們回去,應是等著給我定罪的。”
新的官員接手,罪證人證還不是隨意偽造。
也不能說偽造,畢竟人確實是她殺的。
“可我們總也不能一直不回去,皇帝派來的官員估計半個月後就該到了。”
“再等等吧,等京中局勢平穩,若是這個時候回去,隻會給他添加負擔。”
府衙的屠殺讓整座城再次陷入了沉寂中,即便是青天白日街道上也極少有人走動,那些做生意的家家都關門閉戶。
民生一度陷入了恐慌中,這樣的日子維持三五日,就慢慢出了亂子,有人因為吃不飽飯而開始燒殺搶掠。
最受欺負的,自然就是孤兒寡母。
沈安安日日都去街上遊逛,但凡發現有這種情況發生,第一時間鎮壓嚴處,才堪堪壓製住一些。
“你還給我,我給你磕頭,求求你了,我家就那一口吃的了,還有一個一歲多的孩子要養,求你還給我。”
“滾開,死老婆子。”大漢惡狠狠的把老婦人踹倒在地,拿著婦人剛買來的一個饅頭揚長而去。
不用沈安安開口,慶豐一個箭步衝上去扣住了男子肩膀,把人推了回來。
“押去大牢。”
沈安安冷聲開口,對這種人不加以懲治他是不會長記性的。
那大漢白著臉,也沒有掙紮。
“您的饅頭。”墨香把那個饅頭還給老婦人,又添了一小錠銀子,“快回家去吧,孩子不是還等著你嗎。”
“謝謝,謝謝,你們就是活菩薩,謝謝。”
她用力磕了幾個響頭,旋即抱著饅頭往小巷子裡跑去。
李懷言眉頭緊蹙,“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,必須要說服當地百姓繼續勞作,恢複經濟才行。”
沒有銀子和吃食時,就是真正的弱肉強食,再太平的盛世也會徹底動亂。
沈安安一一掃過那些緊閉著門的商鋪,“明日你下條政令,讓他們開門營業,不從者,就說明年加收雙倍稅銀。”
李懷言點頭答應。
正在此時,小巷子儘頭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哀嚎。
幾人對視一眼,立即朝小巷子走去,在長長的窄路拐角,發現了一具屍體。
她倒在一地血泊中,鮮紅的血像是染料一般把滾落地上的饅頭浸染成了深紅,那一小錠銀子還被婦人緊緊攥在手中。
慶豐上去摸了摸她的脖頸,衝沈安安搖了搖頭,“死了。”
方才被人搶走最後一點食物的絕望,到被沈安安救下,充滿希望的眼睛,如今大睜著,裡麵已經沒了一絲生氣。
“饅頭和銀子都還在,對方不是為了東西。”
沈安安目光定格在老婦人被利刃豁開了一個大口子的脖頸上,“如此鋒銳的殺人手段,顯然是慣手。”
不待吩咐,慶豐就帶著人朝前追去。
“曹郡守和李縣令都死了,還有什麼人在城中作惡?莫不是那些山匪?”
可如今有齊家軍鎮守著,他們應該有所忌憚才是。
“來人這是在恐嚇威脅我。”沈安安盯著老婦人的屍體,冷聲說。
顧沉死後,那些山匪再沒有任何動靜,沈安安也就暫時沒有騰出手收拾他們。
“領頭的和給他們撐腰官員都死了,那些人若是聰明些就該縮在山上才是,怎會做此等惡事,莫不是因為我們把臟水潑他們身上,心裡不服氣?”
“皇帝派來接手的官員到來之前,務必把那些山匪先解決掉。”沈安安冷聲說。
她該給皇帝來一個死無對證。
她目光移動,落在了地上的婦人身上,“恃強淩弱,隻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動手,死不足惜!!”
與此同時,幾十匹快馬正以極快的速度靠近天水城,越是往前,為首黑衣人臉色越是難看。
“該死,怎麼還沒有五皇子的消息。”
“頭兒,你說五皇子會不會是……也死在那場屠殺中了。”
“不可能,”為首那人眉頭緊鎖,“我們的人再三搜尋,確定五皇子並不在其中。”
“那怎麼會沒人呢,按照計劃,他早該脫身往京城方向走了才是,除非是…遇上了麻煩。”
黑衣人雙眸微眯,“莫非是…還在天水城中?”
“必須要尋到五皇子,否則我們都不用回去了。”
“可…如今天水城情況不明,想要潛進去怕是不容易…”
“皇上有令,必要時刻不惜一切代價,都要護五皇子平安。”黑衣人冷聲說道。
一行人隻是停歇片刻,就又即刻趕路往天水城方向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