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沙啞低沉,“你回來了。”
沈安安恍惚中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委屈。
“對,我回來了。”她走過去,把燭火點亮。
蕭淵不說話,目光就那麼緊緊追隨著她。
“管家和慶豐說,你有些日子沒出書房了,不吃不喝,連早朝都沒有去。”
半晌,蕭淵低低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外麵那些傳言,我都聽見了。”
“嗯。”
沈安安微咬了下唇,抬眸注視著他,“若我說,我不曾做過那些,你可信?”
“信。”蕭淵毫不猶豫的點頭,“安安,隻要你回來,你說什麼我都信。”
燭火忽明忽暗,映在男子飽含柔情,無比真摯的麵容上,慢慢撼動著她冰冷的心。
這一瞬,她竟有種衝進皇宮,將奉天殿中那人殺了的洶湧恨意。
蕭淵凝視著她,唇瓣無聲勾起。
他慢慢起身繞過書案,伸手將人兒環抱住,頭放置在她肩頭,“你說什麼,說什麼我都信。”
沈安安一個字都說不出,隻是站著不動,被他那樣用力抱著,耳垂漸漸傳來酥麻。
她甚至聽見了自己的努力壓抑冰封的心在寸寸碎開,慢慢散發出溫熱。
她最愛的分明是她的祖母,她有理由為了報複皇帝那麼做,可他什麼都沒問,隻是一遍遍重複著,他信她。
“若…我當真那麼做了呢。”
蕭淵不說話,可沈安安知曉,他聽見了,許隻是不想回答。
“蕭淵。”
“做了也沒關係,隻要能解開你心結,都好。”
……
沈安安重重吐出一口濁氣,喉嚨中像是堵了一團棉絮,一個字都說不出。
“安安,我好想你。”他有力的手臂緊緊圈著她。
“蕭淵。”
“嗯?”
“華笙,死了。”
書房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。
“是我沒有護住她。”
他沒有鬆開她,聲音冷了不少,“怎麼死的?”
“申允白,就是那個商賈,他和陳天關係匪淺,華笙是被他殺的。”
“還有小舅舅,也進京了,親自送華笙的棺槨回了永寧侯府。”
蕭淵不說話,整個人卻陷入了一種冷沉幽暗中。
“對不住。”
“和你無關。”他再次把她擁入懷中,“和趙家的婚約近在眼前,她卻選擇了逃婚,也許,這就是命吧。”
這一路的坎坷危險和艱辛,他都知曉,隻是心疼她,去獨自一人麵對那些腥風血雨。
“她本是要和小舅舅表明心意的,可惜竟是說出那些話的機會都不給她。”
她比任何一人都清楚,華笙對齊錦平愛的有多麼深沉,執拗。
“嗯。”
“她說,她不後悔。”
“嗯。”蕭淵淡淡應著。
沈安安也不再開口,整個人都充斥著一股子哀傷。
他慢慢捧起她的臉,粗糲的指腹給她擦去眼角的淚花,“我們這一路注定不會太平,也注定會有很多人折損,離我們而去。”
“嗯。”她知道,隻是華笙,本是可以好好活著的。
他圈住她的腰,俯身覆上她被風吹的略有些乾裂的唇,緩緩揉咬,幫她潤濕。
二人相擁廝磨的影子投射在窗紙上,慶安立即轉過身,看向彆的方向,一張臉紅的滴血。
思念都傾注在了這一吻中。
他攥著她腰身的手舍不得鬆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