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做什麼,他們都說你是五皇子,可我覺得不對,你分明是東城莊戶人家的遺孤,怎麼可能是皇子,定是哪裡出了差錯,或是你冒充皇嗣,意圖不軌。”
陳天和大太監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“既是有問題,那我身為皇族的一部分,為了江山社稷犧牲付出,查明真相更是理所應當,就是上了奉天殿,也不能說我不對,畢竟皇室血統尊貴,不容混淆。”
陳天麵色開始發白,死死盯著沈安安。
“四皇子妃,五皇子身份皇上早就已經證實過了。”大太監快步攔在了陳天麵前。
“朝堂有禦史因為上奏,勸君鑒撞柱而死,公公以為若是皇上拿不出確鑿證據證明陳天是五皇子,那些禦史會認?”
大太監一哽,說不出話來。
讓文武百官承認陳天的身份,如今確實是重中之重,最棘手的事情。
“人畢竟是我帶回來的,我得負責,否則對不起君臣,更對不起大梁的百姓,最後一個混淆皇室血統的罪名壓我頭上,我豈不是死罪。”
大太監:您怕過死罪嗎,樁樁件件,您做的哪件事不是死罪!
他心知,沈長赫受了那麼非人的折磨,沈安安是不會善罷甘休的,且定是要當著他的麵發作,回去才好稟報給皇上。
“四皇子妃…想做什麼?”
“那自然是滴血認親,隻有這種辦法才能證明陳天的身份,不是嗎?”
大太監立即鬆了口氣,“四皇子妃說的是,隻是皇上並不在這裡,即便要滴血認親,也要改日才行。”
“不打緊,我派人送去宮裡,公公等消息就是。”
她揚聲把慶豐叫了進來,給陳天放血。
慶豐冷著臉,手腳十分麻利,快步上前在陳天手腕上豁開了一個口子,看的大太監頭皮都直發麻。
“用不了那麼多,一點點就夠了。”
慶豐哪裡理會他,拿來早就準備好的碗接了半碗,遞給一旁的小廝。
“備馬車,送進宮交給皇上,一定要快些,皇室血統乃是大事,不送有差。”
那小廝也是蕭淵近前侍奉的,平靜的接過碗出了門去。
“還愣著乾什麼,還不趕緊給五皇子止血。”大太監急聲催促著太醫。
太醫還懵著,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五皇子,聽了大太監的催促,立即上前蹲下身處理傷口。
沈安安拖了把椅子坐下,慶豐站在她身後,主仆二人看著三人。
大太監敏銳的察覺出了不對勁,“皇子妃,既是沒什麼事兒,那老奴也就先告辭了。”
他的任務就是確保五皇子是活的,且在四皇子妃手中就足夠了。
“公公著什麼急,等去宮裡送血的人回來了再走也不遲,若是萬一血不對,和父皇的不融,省了旁人說我動了手腳,你也能給我做個證不是。”
“……”那種不安在大太監心中放大到了極致。
太醫終於給陳天止住了血,把傷口包紮好,合上醫藥箱。
“皇子妃。”方才進宮送血的小廝走了進來,“血在半路上灑了,需要再來半碗。”
“放肆,那可是五皇子的血,你是怎麼做事的,來人,給我拉下去打死。”大太監聲音尖銳,聽那是什麼話,他當時豬血狗血,說再要半碗就再要半碗?
小廝平靜的目光看了大太監一眼,沒有半絲起伏,當然也沒有人動。
“公公,這是四皇子府,就算我家夫君不在,還有我這個四皇子妃在,還輪不到外人做主。”
大太監麵死一抖,“是,是老奴僭越了,隻是這小廝著實…”
“慶豐,再放半碗,皇上血統尊貴,不容半絲差錯。”
“……”看著慶豐利落的再次劃開陳天的另一隻手腕,大太監還有什麼不明白。
四皇子妃這是在借由滴血認親一事,給沈家公子出氣。
可那位可是九五之尊,她是怎麼敢的!!
大太監眼睜睜看著又一碗血被小廝端了出去,太醫立即給陳天止血包紮。
隻是好包紮好,那小廝又回來了,“皇子妃,今兒天氣有些冷,沒走多遠血就凝固了。”
“四皇子妃,要不……”
“慶豐,繼續放。”沈安安冷如冰霜的命令,截斷了大太監的話。
這樣的天,就算放乾了陳天身上的血,依舊不可能在流動的狀態下送進宮,大太監急了。
若是五皇子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,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賠的。
“四皇子妃,夠了,夠了,等老奴先回去稟報了皇帝,再行定議此事吧。”
沈安安根本不甩他,慶豐自然不會手軟,周而複始幾趟,陳天臉已經白成了紙,坐都坐不住。
“不能再繼續下去了,四皇子妃,會出人命的。”
陳天咬著牙,始終不吭一聲,他和沈安安接觸良久,早就知曉她是什麼性子,從一開始就猜到了結果。
兩隻手臂上都被紗布纏住,已經沒了可以下刀的地方,他有些搖搖欲墜,頭腦暈眩的很。
“你也就這點本事,能折騰我,有本事去對付那個人。”
沈安安皮笑肉不笑,“這話,我也想對那個人說,要不你說出來,讓他的狗給他帶回去。”
這狗說的自然是大太監,可這會兒他已經沒功夫計較是人是狗了,他隻想趕緊離開,回宮稟報皇上。
不知來來回回了幾趟,就在陳天即將撐不住之時,沈安安終於抬手製止了下一個周而複始。
“我雖一心為江山社稷,但人命關天,今日就算了吧,彆撐不住出了什麼事兒,我這個心腸軟。”
“慶豐,吩咐下去,讓廚房熬上上好的參湯給陳公子送來滋補滋補身子,等補回來了咱們再繼續。”
大太監剛鬆下來的氣又一次提了上去,咬著牙說,“四皇子妃,這畢竟是皇上要保的人。”
“那我就等父皇昭告天下陳天的身份,百官認可後,來尋我要人,對了,我千裡迢迢從天水城把人帶回來,讓他們父子得以團聚,公公可彆忘了幫我給皇上要恩賞。”
“……”
他臉色陰沉至極,當真是想不明白四皇子不在京中,她是哪來的勇氣敢和皇上作對的。
沈安安十分悠然的從椅子裡站起身,“今日就到這吧,公公回去後記得幫我給父皇帶句話,事已至此,我光腳的不怕穿滴血認親鞋的,也不懼玉石俱焚,魚死網破的。”
她勢力人手都不抵皇帝,但她敢拚命,惹急了她,那就大不了都不要活,若是不想安安生生的交換人質,那就一起毀滅!!
“四皇子妃放心,這話老奴一定帶到。”他深深看了眼昏過去的陳天,轉身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