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順勢靠在他肩頭,有種前所未有的踏實與安寧。
不一會兒,趙統領臉色複雜的押著一個受傷的黑衣人從山洞中走了出來。
沈安安看見那人,眸子頃刻冷凝了下來,蕭淵感受到她的變化,抬手輕撫了撫她的後背。
他眸子冷沉得睨著李大人,不說話就足夠一乾人膽寒。
“主子。”慶安上前稟報,“在那處山洞中發現了不少屍體,都是兵部的官員。”
“李大人。”蕭淵眉眼冷戾,“這是在過河拆橋啊,毒殺朝廷命官,刺殺皇上,是什麼罪名,你可知曉。”
“那些人不是我殺的,我要見皇上,我要見皇上。”他掙紮著叫嚷。
而另一個同夥,在瞧見蕭淵回來時,就已經慘白了臉色,他知曉,今日自己怕是要完蛋了。
慶安一記鞭腿踹在了李大人腿彎處,將人摁跪在了地上,“人證物證確鑿,李大人還要狡辯嗎?”
“我要見皇上,我要見皇上。”
蕭淵冷哼一笑,“不用著急,一會兒,就帶你去見皇上。”
李大人紅著眼,右手臂上軟軟垂在身側,忌憚又憤恨的盯著蕭淵和她懷裡的沈安安。
沈安安來這一趟,就是為了對付他,給重傷的大哥報仇,不過如今蕭淵回來了,她不用在操心這些了。
她連眼神都沒有給李大人一個,而是看向了趙統領。
“今日發生的一切,以及山洞中的情景,趙統領和諸位禦林軍的兄弟應該都看見了,如此反賊絕不能容,待會兒到了皇上麵前,還望各位如實回答。”
趙統領臉色比吞了一隻蒼蠅還要難看,心裡拔涼拔涼的。
他可以不信前麵那人說的話,可李大人是皇上的心腹。
他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,不由懷疑今日刺殺,當真是皇上一手謀劃,那他豈不就成為了四皇子和四皇子妃手中的刀。
幫他們除去了皇上的心腹?
想到待會兒要在皇上麵前作證,趙統領兩條腿都直打擺子,冷汗順著背脊直往下淌。
怪不得良嬪不讓他來,怪不得四皇子妃會跟來,慫恿著他動手,原來他才是裡麵的螞蚱,自以為是。
趙統領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,“這…這…中間許是有什麼誤會…”
“莫不是趙統領和李大人他們是一夥的,來人—”蕭淵聲音一厲,慶安等人頓時抽出了長刀。
“沒有,沒有。”趙統領連忙擺手,再不敢替李大人說一句話。
“既不是,那就回吧。”
來時自信滿滿,回時铩羽而歸,趙統領耷拉著腦袋,跟死了親娘一樣,整個人像是走在寒冬臘月,沒有一個地方是暖的。
下山有一段路崎嶇難走,蕭淵直接攔腰把沈安安抱了起來。
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“聽話,彆動,好好睡一會兒。”
那麼多人看著,沈安安不好再拒絕,臉火辣辣的燒的慌。
剩下的路,所有人都放慢了腳步,兩三刻鐘的路硬是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山腳下。
“先帶他們去皇上那,我馬上就來。”
慶安立即應下,親自看管著趙統領,朝皇上的帳篷而去。
蕭淵則在一個小宮女的帶領下,抱著不知何時熟睡過去的沈安安去了她的帳篷。
“姑…姑爺。”墨香呆呆的,旋即反應過來,驚喜的掀開簾子。
蕭淵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,蓋上錦被,粗糙的指腹在她明顯消瘦的瓷白臉龐上劃過,眼中是滿滿的柔情。
“姑爺您可算回來了,您都不知皇子妃這些日子過得有多麼艱難,整日提心吊膽的,睡覺都不敢睡熟,尤其來了靈山之後,還被良嬪娘娘欺負。”
反正不管沈安安有沒有被欺負住,墨香小嘴叭叭不停的隻管告狀。
她每說一句,蕭淵麵色就陰冷一分。
他垂頭,在女子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,輕聲說,“安安,委屈你了。”
話音剛落,他就對上了女子的惺忪杏眸,懶洋洋的,是墨香這幾日不曾見過的鬆懈。
“李大人,對我大哥動用酷刑。”這個仇,她一定要報。
“嗯。”蕭淵揉了揉她的腦袋,“你安心睡,我讓慶安守著你,其他都有我在,我來收拾他們。”
他眸中倏然泛起冷意。
“今日的一切,都是皇上一手策劃,你要小心。”
“好,”蕭淵握著她手放在唇邊,好一會兒蹂躪,才依依不舍的鬆開。
——
龍帳裡,皇上已經醒來了,蒼白著麵色坐在上位,臉色無比沉靜,卻讓在座所有人都心驚膽戰。
仿佛是暴風雨前的預兆。
淩辰逸又一次扭頭朝門口看去,心急的不行。
人不是回來了嗎,怎麼還不來,如此重要的時候不趁熱打鐵摁死幾個,還等什麼。
“世子,”小廝附耳他輕聲說,“據說是四皇子和四皇子妃在帳篷裡,說是四皇子妃困了,四皇子在哄四皇子妃睡覺。”
“……”淩辰逸臉都憋紅了,強忍著沒有發作。
帳篷裡隻有良嬪低低的呼痛和說話聲,“皇上,嬪妾是被人害的,您一定要替嬪妾做主啊。”
她說這話已經說的口乾舌燥,卻沒有人搭理她,一旁的鄭將軍正是用十分憐憫的目光看著她。
當真是可憐,好好一個人竟是被嚇成了失心瘋,就隻會重複一句話了。
良嬪每每被他用那眼神盯著,都嘔的要死。她哪是就會說這一句話,而是其他話不能說啊!!
皇帝看了眼縮在一角的人證趙統領,額角青筋直蹦,重重咳嗽了一聲開口,“都不說話是什麼意思?就是怎麼回事,還不趕緊說?”
趙統領一個哆嗦,偷偷抬眼瞧,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的。
“趙統領,你說,怎麼回事?”
“……”
他在皇帝眯著眼眸中讀懂了陰森的殺意。
嚇得他通體冰涼,“臣…臣奉命守在山腳下,並未發現任何異常。”
他親眼看見慶豐帶人朝山腳走去,卻翻遍了山腳都沒有找見人。
皇帝像是在看一個廢物一樣看著他,“朕是問你,李大人是怎麼一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