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子扭頭匆匆垂著頭離開,直到院門口一雙精美華貴的繡花鞋映入眼簾,她豁然抬頭,連忙行禮。
“皇子妃。哦,老奴是聽夫人吩咐,來請大公子前去前院應酬客人的,隻是老奴見公子正忙,就沒開口,這就要離開呢。”
沈安安冷淡的眸子注視了她幾息,無聲的點頭。
婆子隻覺得如蒙大赦,立即走人。
以前皇子妃在閣中時,倒是不曾發覺,如今嫁去了四皇子府才不足半年,她突然發現變的好生嚇人。
大抵是權勢養人,越發有四皇子的氣魄模樣了。
“姑娘做何無故嚇她?”墨香不解說。
“把她最後一絲的活泛心思徹底碾死。”沈安安掃了眼院子,回身離開,“四皇子呢,還沒有回來嗎?”
“估計還在老爺書房。”
從收到慶安的傳信,他就離開了,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。
沈府的喧鬨終於在子時慢慢歸於平靜,林家夫妻也在沈安安的幫助下,送離了京城。
淩辰逸和李懷言受蕭淵先前囑托,去鬨了新房。
沈夫人急得催促沈安安,“你大哥好不容易成親,你快去攔住那二人。”
沈安安不為所動,“那是蕭淵的交代,我可攔不住。”
當初他們成婚時,大哥百般刁難,如今蕭淵可不要回敬回去。
“那怎麼成,你大哥喝醉了酒,需要人照顧,哪經的住鬨和耽擱,可彆…傷了身子。”
沈安安抬眸注視著沈夫人,她才將最後一句話吐出。
“……”
這話是能當著她一個女兒的麵說的出來的?
“哎呀,左右你已經成婚了,也不忌諱那些,不成,我得親自去瞧瞧,可不能耽誤了洞房花燭。”
沈夫人匆匆忙忙的往後院趕去。
“皇子妃,”墨香來報,“姑爺從書房出來了,來接您回去。”
“嗯。”她放下茶盞,站起身離開了沈夫人的院子。
蕭淵站在夜色中,沉暗攏去了他的神色,隻餘夜晚的淡淡冷風,給他平添幾分淩厲。
“出什麼事兒了?”
“回去再說。”他牽起她手往外走,邊仔細端詳她眉眼,“夫人今日好像心情很好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大哥的婚事是她重生以來,心頭的一根刺,是她的心病,如今終於得以緩解,怎麼會不高興。
蕭淵輕哼一聲,“他沒那麼容易如意,當初百般為難爺,爺怎麼能讓他順利洞房。”
沈安安睨他,“我大哥可沒打攪你洞房花燭夜。”
“他不讓我見你,說什麼大婚之前不能見麵,如今輪到自己時,就都給拋諸腦後了。”
“莫以為我不知道,當初我要娶你時,他不樂意,還曾攛掇你逃婚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小心眼,”沈安安瞪了他一眼,說,“哪家好人家的姑娘願意送進皇族裡糟踐。”
“夫人就是偏心兄長,全然沒有我這個夫君的位置。”
“我哪有,我娘親自去了新房趕人,你那兩個狗頭軍師怕是要丟盔卸甲,空手而歸了。”
蕭淵乾脆歪在她腿上,半闔上了眸子,沈安安看的出他眉眼間的疲憊。
“一路上都在和我故作輕鬆,還不說,到底發生了何事?”
“邊關傳回消息,齊錦平回去之後,將失去的城池奪回三座。”
“這不是好事嗎?”沈安安皺眉,
“可我卻覺得,有些太容易了。”他手指繞上沈安安垂下的腰帶,反複纏繞。
“按時間推算,他回到邊關不過三五日,就能奪回兩座城池,若是對方那麼沒用,又怎麼會如此勢如破竹攻入我大梁境內。”
“你說的也有道理,但…就不能是齊錦平比對方技高一籌?”
蕭淵搖頭,“技高一籌也當有來有往較量。”
沈安安手無意識的搭在他胸口,擰眉思索著,全然沒有注意蕭淵逐漸不老實的小動作。
“你還沒有告訴我,齊錦平在朗悅湖究竟是怎麼脫困的?那背後主謀又是怎麼一回事?”
蕭淵扯著她手腕,往胸口裡塞,邊說,“我到朗悅湖的三日後,就收到消息他已經離開了,想是對方不敵他。”
“至於背後主謀,順藤摸瓜倒是交了兩回手,就再找不見人了。”
“皇上明知齊錦平的實力,難不成這一遭隻是想添個堵。”
“你忘了申允白。”蕭淵另一隻手勾住沈安安後腦,往自己唇上壓去,“估計就是為了讓申允白順利進入朝堂吧。”
沈安安擰著眉,伸手要推開蕭淵作怪的手,另一邊卻突然察覺一抹灼熱,回神後發現,自己的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貼在了他的胸膛上。
“你乾什麼?”
蕭淵緊攥著她手不讓鬆開,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的盯著沈安安的眉眼,托著她下顎再次壓下。
溫涼的紅唇和灼熱的薄唇相接,像是觸碰了蕭淵哪根神經,他眸子瞬間沉暗下去,手繞過她後頸緊緊箍著她,不讓她亂動。
另一隻手攥著她手腕,在自己胸膛上來回遊走。
沈安安順應了他幾息,見人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,就開始掙紮。
蕭淵離開幾息,給她說話的機會,“怎麼了?”
“你太重,整個壓我腿上,我經受不住。”
“我輕一些。”蕭淵單腿支在一旁的小凳上,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。
沈安安被他扯著手腕,往下探去,立即紅了眼角眉梢,拚命拒絕。
蕭淵就是不肯鬆開,口下越發用力的磋磨。
慢慢的,沈安安軟了身子,頭都開始發沉發重。
她手停留在他腰腹上,怎麼都不肯再動。
“主子,皇子妃,到府門口了。”
慶豐大大咧咧的掀開車簾,就看見了長針眼的一幕,他瞪大眼睛,連忙放下車簾,著急忙慌的摔跳下馬車。
慶安低眉斂目的站在一旁,規矩的很。
半晌,蕭淵攔腰抱著沈安安下了馬車。
慶豐腳步悄無聲息的往後挪去,頂著頭頂的殺人目光裝無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