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允白喝粥的手一頓,蹙眉抬頭,“外麵什麼動靜?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陳天站起身出去。
外院,借著月光可以看見倒了一地的府兵小廝,他們抱著身體的各個部位,痛苦哀嚎著,丫鬟婆子嚇的四處逃竄,整個申府亂的厲害。
慶安,慶豐跟在一側,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當初跟著主子攻入二皇子府的那日。
“申允白在哪?”沈安安短刀架在了申府管家的脖子上,眸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。
“在,在書房。”
沈安安將管家一把推開,抬步往書房走去,頓了頓,她回身低聲交代慶安,慶豐,“非逼不得已的地方,不要傷人性命。”
她不能濫殺無辜,要積攢福報,娘說過,無能無力之時,鬼神之論也是一種方式。
“是。”
遊廊儘頭,一道身影匆匆走來,少年緊蹙著眉,瘦削的麵龐都是疑惑。
下一瞬,當他抬眸瞧見凶神惡煞走來的女子時,立時愣住。
她仿佛是地獄的惡鬼,臉上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然,一路勢如破竹而來。
陳天的第一反應是跑,他絕不能落入沈安安手中,否則隻會讓大哥再次處於被動。
他轉身,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往書房跑去,可一道黑影卻比他先一步落在了遊廊轉角,那人冷冷盯著他,手中的刀刃泛著鋒銳的寒光。
後麵,是已經逼近的沈安安和一眾四皇子府兵。
陳天眸中的慌亂慢慢歸於了平靜,神情也恢複如常,“硬闖二品大員府邸,四皇子妃是想乾什麼,就不怕明日早朝,皇上問責嗎。”
沈安安抬眸看了陳天一眼,隻是一眼,沒有隻言片語,就讓陳天心中一驚。
他說不清那是什麼樣的眼神,絕望,冷凝,瘋狂,似是帶著不顧一切,破釜沉舟的狠絕。
“申允白在哪?”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隻是用極為平靜的語氣問道。
“我大哥不在府中。”
“慶安,抓住他。”
陳天瞳孔一縮,被關在四皇子府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再度回到腦海,他奮力掙紮,可依舊抵不住慶安一個習武之人一半力道。
“他在哪都不要緊,隻要你在,他就跑不了。”
“沈安安,你是瘋了不成,你到底想做什麼,陳家公子你已經救了,我大哥和許大人的合作也已經作罷,你還要做什麼?”
走在前麵的沈安安腳步頓住,回頭看向陳天,眼中的冷意仿佛要化為刀子,將他生生撕碎,“你最好暗自祈禱,他什麼都沒做,否則今日,我定是要夷平申府,殺了你兄弟二人。”
書房,申允白用完了一碗粥,依舊沒有見陳天回來,而外麵那些動靜似乎也小了不少。
他蹙了蹙眉,喚了一個丫鬟進來,“陳公子呢。”
“前院好像有打鬥聲,陳公子去前院了,還沒有回來。”
聽了這話,申允白蹭的一下站起身,顧不上背後的疼痛,快步往外走去,隻是他還不曾下了台階,就瞧見了院門口走進來的一眾人。
他瞳孔縮了縮,麵容頃刻間冰冷無比,“四皇子妃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解藥交出來。”
短刀蹭的一下出鞘,在月光下閃著鋒利的冷光,架在了陳天的脖子上。
申允白下意識往前一步,沈安安短刀立即遞進一寸,刀刃割破了陳天的皮肉,鮮血順著刀刃往下流淌,刺紅了申允白的眼。
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,你敢傷了天兒,皇帝一定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她冷笑了一聲,“不交出解藥,你們連尋那老兒告狀的機會都沒有。”
此刻,她像是一個無所畏懼的魔鬼,渾身都燃燒著暴躁的怒火。
“什麼解藥?”申允白輕咳幾聲,眉頭緊蹙。
沈安安凝視著他,不說話,隻是對慶豐使了個眼色。
後者冷著臉來到陳天麵前,揮起的拳頭帶著呼嘯風聲,重重打在陳天腹部,疼的他立時彎下了腰,臉色蒼白扭曲。
申允白雙拳死死攥住,眸子猩紅。
“解藥。”
“我當真不知你說的……”
嘭——
又是一拳,落在了陳天胸口,他整個人都開始痙攣顫抖,嘴角溢出血絲。
“沈安安!”申允白近乎咆哮怒吼,“你究竟在發什麼瘋?”
沈安安蹙了蹙眉,申允白麵色不似作假,陳天更是他命脈,難不成他當真不知???可不是他,還能有誰。
短刀再一次遞進陳天的皮膚中,隻要輕輕劃上一下,就能割破他的血管,當場斃命。
申允白的平靜再也維持不住,徹底慌亂,因為他知曉,沈安安是真的會殺了天兒。
“你先放下刀,你說的什麼解藥,我是當真不知,你究竟在說什麼?”
“是誰中毒了嗎?”申允白腦子轉的還是很快的,能讓沈安安如此瘋狂,且昨日和他有所接觸的…
“四皇子中毒了?”他眼中閃過驚訝。
連太醫都束手無策,是誰如此厲害。
“果真不是你?”沈安安眉頭緊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