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會吧?
不會要被發現了吧?
她掙脫鄒月的手,不顧一切的往外跑,瘋狂的奔跑。
即便身上的疼痛在不斷的提醒她,她還是要跑,要逃離這個魔窟。
鄒月蹙眉,她揉揉眉心,楊綠原地踏步,她跑不動了。
鄒月帶她到後山,至少這裡人跡罕至完全可以交流交流。
楊綠沒來過後山,但是她聽見那些魔鬼提起過這個地方。如果她不聽話,後山就是她的去處。
原來、原來是這樣。她後脊背發涼,雙腳更是澆鑄一般焊死在地上,半點動彈不了。
漫山遍野的屍骨,還有正在腐爛的屍體,每一個畫麵都在衝擊她的認知,她的世界觀。
鄒月將鬥篷取下來,複古羊毛卷的頭發被風吹的糊在臉上。
楊綠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,她好像真的不是鬼。
鬼哪來的影子?
而且她手指還有溫度。
鄒月同她解釋,“我不是鬼。”
身後有風飄來,很快她背上又有輕微的重量。
那隻異端又來了。
楊綠被這一幕嚇得瞠目結舌,一屁股坐在屍骨上。
異端笑嘻嘻的說:“你不是鬼,但我是啊。”
“你、你們……”她以為這人是來救她的,可她明顯不是。
她本來都可以離開村子的,是她讓自己原地踏步。
“她不會傷害你。”鄒月蹲下,對楊綠還算溫和的說話。
楊綠心裡還是有些警惕,但是她問出的話語還是令鄒月意外,她說:“這隻鬼可以吃了元壩村那些人嗎?”
異端不說話,變得陰沉。
鄒月拍拍肩膀上的異端,然後對楊綠說:“你要是想回家就把知道的都告訴我。”
“你先告訴我你是誰,否者我怎麼相信你?”楊綠停頓了一下,又說,“我一開始也是相信彆人,可是同樣都是女人,都是弱勢群體,她們卻背叛了我。”
她眼睛逐漸失焦,嘴裡喃喃不解,“明明都是受害者,為什麼要害彆人?明明我逃出去就能報警,為什麼啊?”
楊綠不理解,她恨元壩村的人,也恨那些被元壩村拐來的受害者。
那些受害者最終成了加害者。
“我叫鄒月,你可以相信我,我能送你回家。”鄒月定定的看著她,眼神專注而溫柔。她的溫柔不是針對某個人,是包容萬物的溫柔。
這種溫柔是充滿神性的。
在這樣的眼神下楊綠不由自主的去相信她。
相信這個人能重新帶她走到陽光下。
“我叫楊綠,是川大的大學生,剛剛大二,去年我和男朋友聽說元壩村姻緣樹很靈,再加上有幾個朋友想來探索獵奇,就一起來了。可是到了之後我的朋友都失蹤了,隻有我被下藥,被那個禽獸……我想跑的,可是被人出賣。再後來就遇到了你。”
如果再來一次她絕對絕對不會來元壩村,她一定好好讀書。
“帶我回家好不好?我想回家,我想爸爸媽媽了。”她握住鄒月的手,眼神期盼,眼眸垂淚。
她好想好想回家。
那種急切的、迫切的回家願望在瘋狂的叫囂。
“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,隻要能讓我回家。”她補充,忽然想到什麼,又說,“我家有些存款,隻要你救我出去,我會好好報答你。”
鄒月沒拂開她烏漆嘛黑的手,明明這是一雙寫字,看書的手,現在卻滿是汙垢。
鄒月問她,“你認識王慧娟,宋建偉,肖晨,劉金,趙玲,吳宏因嗎?”
這是之前鄒月讓異端查的人,但她還沒有把消息發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