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惜惜,我剛剛做的事確實是錯了,我跟你道歉,你彆生氣好不好?”
“惜惜……我喝多了,我頭鬨不清,我不該那樣的,是我畜牲,可是乖乖,我們已經有多久沒那樣親密過了,我是個正常男性,會有該有的反應,你也要體諒我一下,是不是?”
然而,周圍依舊無聲,浴室裡水流聲還是按照原先的規律流淌。
“惜惜,你如果還不出聲,那我就踹門進去了?”
下一刻,裴知珩猛地一腳踹開浴室的門。
幾乎是浴室的門剛被踹開的那一刻,他就看到了那些從自己腳底下漫出來的水。
這都從門縫裡溢出來的。
裴知珩心跳一點點加速,莫名的恐慌染上心頭,讓他整個人頭皮發麻。
他本該瘋了一樣跑上前的,可這一刻,他雙腿猶如灌鉛,竟沉重的抬不起,這步伐也根本邁不開。
於是,他便駐足在黑暗的夜晚,立在浴室門口,手裡的蠟燭不知何時早已經砸落在地。
天已經隱隱約約亮了起來,沉重的窗簾不知何時掀開不少,灰蒙蒙的天光透過窗簾泄進來。
裴知珩就這樣,站在浴室門口沉默了很久,他聞著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,其實早該察覺的,可他乾什麼了?他到底乾什麼了?
他的呼吸一點點變得沉重。
終於,他鼓足勇氣邁開腳步,往前走了一步,他就這樣看到了那躺在浴缸裡的女孩。
她麵容平靜,嘴角微微上揚,似帶著一些安詳的笑容,浴缸裡的水早已被染紅,可他雙目宛如失明,什麼也看不見了。
他突然嘶吼,那驚天動地的吼叫聲卻在喊出一半之後戛然而止,因為他的喉嚨處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,他哽咽著,雙目泣血。
“惜……惜惜!惜惜!”
這一幕直到很多年後,裴知珩都無法忘記,那就像是原本大好的光景突然崩塌,他像是活著,卻又像是死了。
這一切的一切有什麼重要的呢?她在不在身邊?是否對著自己和顏悅色?他她是否還愛自己……這些東西重要嗎?
這算什麼?在真正的死亡麵前,這到底算什麼?
裴知珩絞儘腦汁的想這一切沒什麼意義,都不算什麼。
他的大腦已經死機,身體也僵硬,他失語了,隻愣愣的睜大眼看著這一幕。
他顫抖著手指打電話,瘋了一樣的衝著電話那頭的人大吼大叫——
南惜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,她一隻腳都已經踏進去了,可有一隻手瘋狂的將她往上拽,那個人哭著喊著說他錯了,再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。
南惜本不想理會,但她想到了自己這快樂為數不多的一生,似乎真的沒什麼盼頭,就這樣迷茫的活著。
發現裴知珩出軌的那一刻,連帶著她的精神世界,心理寄托全部崩塌,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她往前進一步,於是她就那樣渾渾噩噩,亂七八糟的活著。
南惜任由一切發生,卻又片刻一個想法,想要瘋狂的複仇,讓那些使她如此痛苦的人付出代價,可她卻又那麼渺小,似乎看到那些人痛哭流涕她心裡也沒多少快活。
有什麼意義?這一切有什麼意義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