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，能兌現倒也是的確能兌現了。”
李斯見狀，也是一笑。
“如此，算是把問題解決了，不過，這些東西，終究是有價值的。”
扶蘇聽了，卻是說道，“若是那個商股也是四弟的人，那豈不是終究也是白白送出去那麼多錢？不，按照這說法，他好像送的更多呀？”
“非也，非也。”
嬴政聽了，搖了搖頭，指出了問題，“看是送出的更多，讓彆人撈了更多的好處，但是你卻忽略了一個根本的問題。”
“請父皇聖訓。”
扶蘇躬身道。
“成本。”
嬴政緩緩說道，“對於其他所有人來說，他們接觸的成本。是買這些的成本，隻要是幾乎必須要花費，那麼這麼做可能會賺……但這些東西呢？這些東西，果真就值得這麼多錢嗎？”
說著，嬴政指了指前方的河畔柳樹，“恰如這棵樹，如果在市麵上，拿來燒柴，拿來做木工，雖有不同的價值，但終究是有限，但如果老四拿著這東西，做出了一個彆人沒有見過的東西，上了就標價好幾萬大錢，這買的人，如果手裡有這個票據，那是可以省一筆錢，但對於老四來說，成本不過是一塊木頭罷了。”
“這，這倒是……”
扶蘇聽了，緩緩點頭，繼而，仍然有些疑惑問道，“兒臣心裡，仍有怪異之處，可如果沒有這些票據，那劉邦該賣的東西照樣會賣，那豈不是也能賺得四百多萬錢？這下子，終究不是少賺了嗎？”
“公子，隻怕，不能這麼算。”
李斯聽了，忽然玩味一笑，“微臣，似乎能懂得四公子，到底在計劃著什麼了。”
“哦，李相已經知道了？”
扶蘇聽了，更是好奇的問道，“那請李相說一說，四弟究竟想要乾什麼？”
“四公子想要做的事情，不管是做這些產業也好，還是收稅也罷，或者是給予權威這些恩惠。”
李斯說道，“都讓微臣覺得，他隻想要做一件事，那就是，賦予價值，定義價值。”
“哦？定義價值？”
扶蘇聽了問道。
“是也。”
李斯說道，“微臣看著，這個叫劉邦的商賈，所經營的東西，無外乎一個新字，還有一個奇字，這些東西，又好用又特殊，並不缺少買主。所以，哪怕有些價格定價的不低，但也不缺買賣。
而現在，這消費券一提出，其能力，在一定範圍內，可以算的上代替正常的大秦貨幣！而且，已經和秦半兩，有了相當的關聯關係，這是一件非常特殊的事情。”
“李相的意思是，這些東西，都能成為價值的籌碼？”
扶蘇聽了問道。
“回大公子，微臣是這麼覺得的。”
李斯說道，“甚至，微臣更有一個大膽的想法，那就是，這些所謂的消費券，隻怕是四百萬的錢送出去之後，還仍然會存在的，或者說，四公子想要的，就是拿自己創造的這些特殊的貨幣，來奪舍，來取代原本貴族們手裡的金銀銅錢這些財富！”
“奪舍財富？”
“對，如果他能用多種方法，多管齊下，而能夠把相當多，或者絕對分量的財富，都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，哪怕再次交給貴族們又如何？”
李斯說道，“到那時，四公子，就是那一個恩賜萬千的人，是……是恩情債主……”
說著，李斯有些遲疑小心的看了眼嬴政，看到嬴政微微點頭，這才敢繼續說道，“到那時，四公子的恩威，是萬人所向，四公子手裡的依仗，不管是錢糧，軍隊，還是簇擁，必然更不是問題。”
“到那時……”
嬴政聽了，接過李斯的話，對扶蘇說道，“老四已經能完全掌控天下財富，不再光是一個名義上的皇帝，他擁有的，是真真切切的一切。其所能調動天下大勢的能力，連朕，隻怕都未必能做得到。”
沒錯，雖然嬴政的帝王心術，可以讓所有的老秦權貴們，對其俯首帖耳，對其感恩戴德。
但，嬴政自己清楚，他能做到這一點，靠的不光是自己，也是祖輩的勢，秩序的勢。
但，如果嬴高能夠把所有的錢和人力，都完全的掌控，讓他們百分之百的聽從自己的調遣，再也不會有任何阻力，那他所站的高度，將可能會超過嬴政。
畢竟，嬴政就連滅六國，驅逐匈奴，出兵百越，那都是要和大臣們，進行一次又一次的協商的。
坐在皇帝這個位置上，你可以說自己是天下之主，是可以說了算的。
但，一開始，隻能局限於名義上。
或者，說得更徹底的，你的命令他不違背，不等於百分之百的執行。
真正的皇權越強大，實權越多，可操控的能力也就越大，最後，對目標的完成程度，才會越高。
畢竟，上有政策，下有對策，是自古以來的常態，皇帝命令大家未必反對，但最後的效果卻是參差不齊的，因為皇帝是皇帝，但是皇權是皇權，職位和職權是兩碼事。
“這……”
扶蘇聽了，不禁陷入一陣深思。
“陛下聖明，而且，大公子……”
李斯一笑，繼續說道，“這說的淺顯一點的，給予這些買家好處，才能增大他們繼續買賣的欲望。這買主們買東西的欲望越大，那最後花出的錢也會越多呀。
如今，四公子是讓人想儘辦法給這些人好處，無疑就是想要增大他們繼續消費。的欲望，假如之前這些人每天隻願消費幾十萬錢，但是經過一番恩惠之後，如果每天消費超過一百萬，那最後更賺的不還是商賈嗎？”
沒錯，提高消費的欲望，從來都是一個經商的關鍵。
你東西再好再壞，彆人如果消費的欲望沒有上去，那就不願意消費。
沒有幾筆買賣，商人手裡的東西再好再多也賣不出去。
所以，刺激市場的消費欲望，提升市場的活力，這一點是相當重要的。
“大人，這消費券，兌換沒了！”
“大人，我們這裡也兌換沒了。”
幾個手下屬官，將手頭的一疊疊的消費券兌換完了之後，對蕭何稟道。
“哎？這就沒了？”
“哎呀，我的還沒給換呢！”
眾人聽了，瞬間一陣無語。
剛才是有不少的人都選擇了兌換，但是結果還是剩下了一批人根本沒有輪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