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個月都沒來的月經,今天突然來了。
她以前就有痛經的毛病,每次都要撒嬌賣乖,讓段母哄著自己,又讓段嶼白給自己買禮物才行。
可這一刻,她隻有一身冷汗,和咬緊的牙關。
她是臟的,來月經的她也是臟的。
被人知道,隻會覺得她更臟,甚至會把她掃地出門。
沒有了段家的庇護,她會怎麼樣?
一想到會被再度抓回去,她隻覺得渾身冰涼。
而下一秒,她大頭朝下,重重摔倒在衛生間裡。
暈倒前,她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,那人叫她“大小姐”。
原來是池翎啊。
蘇諾嘴角忽然微微彎起。
不是段家人就好,不是段嶼白就好。
蘇諾做了一個長長的夢,夢裡段母和段父還是對她疼愛有加。
她還是那個喜歡在段嶼白身邊撒嬌的小姑娘。
為了讓他多看看自己,她無所不用其極。
而後就是段嶼白冷漠的聲音。
“哦。”
又是這個“哦”……
他麵對綁匪的勒索電話,隻是哦了一聲,再無下文。
她被綁架了,他毫不關心。
或許對他來說,她死了才是最好的。
可園區的人都說她,人賤命硬。
夢裡她被不斷折磨,生不如死,可她就是死不了。
她又夢到了逃跑時的畫麵。
她不斷朝前跑,不敢停下來,因為停下來等待她的會是比死亡更難過的日子。
“為什麼不死在那?為什麼要回來?”
段嶼白陰狠的聲音響起,蘇諾猛地坐起來。
冷汗已經浸透了她的衣服,而她身下不再是薄薄的床墊,換成了一張折疊床。
她坐起來的一瞬間,身下的床鋪嘎吱作響。
聞到熟悉的味道,她機械轉頭,下意識就要嘔出來。
竟然是段嶼白!
他就靜靜站在門口,冷漠地注視著她。
“吐一個試試。”
聽到他的話,蘇諾趕緊閉上嘴巴,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過了不知道多久,她這才張了張嘴。
“道歉就不用說了,戲演得差不多了吧?”
段嶼白聲音沒有任何起伏,仿佛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。
“你現在裝成這樣給誰看?是想著連累整個段氏?”
“家裡少你吃,還是少你穿了?你做作的樣子,真讓我惡心。”
砰!
一個手機被扔在了蘇諾旁邊。
看到上麵熟悉的手機鏈,蘇諾有一點想哭。
這是一次她纏著段嶼白去逛廟會,非要讓他送自己一個禮物,他隨手在地攤上買的。
已經過去七八年,她換了不知道多少個手機,可她還是戴著這個手機鏈。
難看的粉紅色,塑料質地,一文不值。
就和她這個人一樣。
表麵光鮮退去,隻剩下內裡的汙濁不堪。
“謝謝。”蘇諾小聲說道。
段嶼白沒多說一句話,徑直離開了讓他煩躁的雜物室。
離開房間的一刻,他快速鬆了鬆領帶。
這個該死的女人,還真能忍!
他倒要看看她還能裝到什麼時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