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煞筆?”
陳國良微微一愣,側頭看向林回,雖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,但聽著卻莫名解氣,不禁覺得十分神奇。
“嗯?”
何君蘋眉頭一皺,目光冷峻地看向林回。他雖未聽懂“煞筆”二字的意思,但從林回的神情和語氣中,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敬。
“你這是在罵我?”何君蘋眼神一凜,體內才氣隱隱湧動,周身頓時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氣勢,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。
陳國良見狀,立即擋在林回身前,低聲道:“這裡交給我,你不必出頭!”
“陳夫子,還是讓我自己來吧。”林回卻毅然站了出來,直麵何君蘋。他並非逞強,隻是明白,若此時退縮,反而顯得心虛。
“彆胡鬨!對方是君子書院的院長,不是你我能輕易抗衡的!”陳國良語氣凝重,試圖勸阻。
“這並非胡鬨!”林回目光堅定,聲音鏗鏘有力,“他誣陷我盜竊道術,稱我為歌州書院的恥辱,甚至汙蔑我是有汙點的讀書人……這些,我能忍嗎?”
他的語氣中帶著壓抑已久的憤怒。他曾經因為一次善舉被反咬一口,孤立無援,受儘屈辱。如今再次遭遇類似的事情,他絕不能再沉默。
“張財寶、孫有文、胖捕頭、朱清長、朱仁然……再加上這位何君蘋院長,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欺壓我,我無法等到多年後變強再討回公道。遲到的正義,還算是正義嗎?”
“好!”陳國良深深看了林回一眼,終於點頭,“我明白你的決心。無論結果如何,若他敢傷你,除非先踏過我的屍體!”
“多謝陳夫子!”林回鄭重一禮,隨後邁步朝何君蘋走去。
蘇誌銘立在原地,沒有阻攔。他深知林回的性格,從小到大,一旦下定決心,便再也不會回頭。
朱仁然冷冷盯著林回,心中冷笑:“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,以為有浩然正氣護體,就可以在院長麵前囂張?非書院弟子,天賦再高也是罪!”
他眼中閃過一抹狠厲,恨不得立刻看到林回跪地求饒,被狠狠踐踏。
“你倒是有幾分骨氣。”何君蘋負手而立,神情中帶著一絲嘲弄,“不過,就憑你,也配與本院長對峙?”
“並非對峙,隻是想讓你清醒一回,不要被小人蒙蔽了雙眼。”林回停下腳步,目光如炬,直視何君蘋。
話音未落,林回體內僅存的浩然正氣再度湧動,他眸中金芒閃爍,仿佛在醞釀著什麼。
下一刻,他朗聲誦道:“千錘萬鑿出深山,烈火焚燒若等閒。”
轟!
天地間一聲驚雷炸響,磅礴的浩然正氣凝聚成一道金色氣旋,湧入林回體內。他周身金光閃耀,氣勢如虹。
“粉身碎骨渾不怕,要留清白在人間!”
詩畢,林回腳步一頓,目光灼灼地盯著何君蘋:“來吧!”
嗡!
天地間無法吸收的浩然正氣驟然凝成一道金色光柱,衝天而起,隨後炸裂開來,化作一道橫跨遠州的金色長虹。浩然之氣席卷而來,清風徐拂,文道天音如風鈴般響徹天地。
“這……這怎麼可能!”何君蘋臉上的嘲弄瞬間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茫然。他身形踉蹌,連退數步,心神劇震,“才氣鳴州!七言絕句!竟然是你……真的是你!”
這首蘊含正氣的詩句,竟達到了“才氣鳴州”的境界!比“才氣貫州”更高一層,五十年未見的文道奇跡,竟在此刻重現!
“才氣鳴州的絕句!嗚嗚嗚……”陳國良目睹這一切,激動得淚流滿麵,全然不顧夫子形象。他鑽研文道四十餘載,終於親眼見證了文道天音的召喚。
與此同時,歌州書院院長鄭道春與青衫書院院長賀千功幾乎同時趕到。
“前輩!”鄭道春一眼便看到了滄桑儒雅的蘇誌銘,眼中滿是敬仰,“學生歌州書院院長鄭道春,拜見前輩!”
“學生青衫書院院長賀千功,拜見前輩!”賀千功同樣躬身行禮,態度恭敬至極。
兩位百歲高齡的書院院長,此刻卻如學生般,向蘇誌銘行大禮。在他們眼中,達者為師,年齡已不再是衡量身份的標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