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葬隊伍抵達墓園,提前挖好的二十三個墓坑格外醒目。
“我的兒啊!”
“你個挨千刀的……”
“爹……”死者親屬們觸景生情,嚎啕大哭,悲痛欲絕。
“時辰到!”鄭道春朗聲道。
然而,眾人卻疑惑地看著他。
“怎麼回事?這就要下葬了?”
“悼詞呢?”
“沒有悼詞,我兒怎能安息?如何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?”
“不準葬!這不合禮法!”死者家屬們搶過骨灰陶罐,臉色漲紅,憤怒不已。
“我兒為你們書院捐軀,你們就這樣葬下去,與拋屍亂葬崗有何區彆?”
“這就是你們讀書人的行徑?聖賢學說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?”
“悼詞、祭文……一個都不能少!”
“爹!”家屬們緊緊抱著骨灰陶罐,淚流滿麵。
“我……”鄭道春臉色煞白,身形搖搖欲墜。他求助地看向何君蘋與賀千功,可二人隻能無奈攤手。
“完了!”鄭道春心涼了半截。他本以為何君蘋會準備悼詞,加上上半夜沒幾個家屬到場,便想著若有悼詞就正式一些,若無則簡單緬懷,之後再補償家屬。
可沒想到,家屬們強烈要求悼詞與祭文。
他能理解,這些學士風風光光地來到世間,家人自然希望他們風風光光地往生極樂。
可如今,他根本拿不出悼詞。
“怎麼回事?鄭道春連悼詞與祭文都沒準備?這院長怎麼當的!”鐘指正慍怒道。
這是亂禮法的事,若處理不好,歌州書院即便有銘碑之詩,也彆想在聖院入冊!
“大叔,你行你上啊!”李一博不悅地看向鐘指正。
“本……”鐘指正本想說自己不擅長,但卻改口道:“這不是大叔擅長的領域!但你們書院確實做得不對,有違禮法!”
“院長糊塗!”林回讀過《文道真解》,對喪葬禮法有所了解。他提前準備了悼詞,沒想到院長卻疏忽了。
他搖了搖頭,走出隊伍,朗聲道:“時辰到,緬懷英靈、告慰逝者!”
“唰唰!”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林回身上。
“這……好,好!”鄭道春先是一愣,隨後看到林回手中的紙卷,頓時明白過來。
他激動得渾身顫抖,懸著的心終於放下,老淚縱橫。關鍵時刻,又是林回為他解圍。
“爺!你?”李一博愣了一下,下意識喊道。
鐘指正心神一震,猛地看向李一博:“你……你剛剛叫他什麼?”
“爺!”——這是書童對主子的稱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