貞觀五年,這一年,梁嶽二十三歲。
九霄雲外,雲中世界。
魂魄盤坐中央,吐納雲氣精氣。
隨著最後一枚雲神金晶丹服下,四周雲氣氤氳,覆蓋法體,融入法體。
黑夜之中,夜遊神法體周身三寸,雲氣化為古怪篆文,形態似雲,有的似雨滴。
玄妙深奧,聚散無形。
梁嶽睜開雙眼,眼中閃過精光。
“三載餐霞,終成雲篆雨紋。”梁嶽長長吐出一口氣。
雲篆雨紋是采氣觀想法入門的標誌,代表著自己初步掌握觀想之法,誕生興雲布雨之神通。
魂魄回歸肉體。
豪宅後院,梁嶽起身,攤開右掌,輸入真氣,指縫間流淌一絲雲氣,雲氣形成白雲。
神念感應周圍七十丈,奪取空中水汽,雲氣越來越大。
院中,烏雲低垂,水汽凝結。
嘩啦……
空中下起暴雨,覆蓋小半個池塘,玄武被淋得不知所措,瞪著大眼睛不解地望著主人。
“你繼續,主人試驗神通。”梁嶽彈過去一枚丹藥。
玄武張嘴吃下,隨後沉睡過去,消化丹藥。
兩百多年,玄武沒有出過一次手,但有玄武在一旁護佑陵寢,內心是滿滿安全感。
梁嶽將雲氣收束回來,覆蓋周身八方,心念一動,白雲變成朝霞,又變幻成其他顏色,試驗了幾次,總算與周圍環境趨同。
借助雲氣遮蔽,肉身飛到上空雲車。
踩著雲朵,梁嶽宛如神話中騰雲駕霧的神靈,四處遨遊。
城外,烈日炎炎,大半月未下雨,已有小旱之兆。
“哎,老天爺啊,怎麼還不下雨?”老人唉聲歎氣。
今年估計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,說不定還要借錢。
老大老二今年又生了孩子,養不活隻能送人了。
村口土地廟,村正帶領村民祭祀神靈。
“神祇降雨,旱地變田,五穀豐登,百姓安康……”
兼任祭司的老人跳著古怪舞蹈,念念有詞,虔誠無比。
鄉村一般沒有職業巫師,通常是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擔任,他們的咒語會傳給子孫後代,但也不是以做法事為生。
平時務農,村裡需要祭祀才會出麵。
村正憂心忡忡,祭祀連續進行三日,依然不見下雨跡象。
祭品從原先的瓜果、雞鴨、再到如今的乳豬,難道要殺羊宰牛不成?
梁嶽俯瞰下方,生靈終日奔波,天氣惡劣,令其焦頭爛額,他不禁心生憐憫。
“罷了,試一試。”
梁嶽盤坐雲端,神念放開,感應四方雲氣。
經過雲車增幅,外加靠近雲層,很輕易聚攏雲氣。
烏雲越來越濃鬱。
梁嶽並未直接施法,而是使用真氣撬動原本就有的雲氣,利用更小的力量,施展出覆蓋範圍更廣的大雨。
時間流逝,萬裡碧空,白雲朵朵,雲氣彙聚越深。
長安城某處坊市。
算命先生支起攤位,為過往行人算命,有人算姻緣,有人算前程。
有個衣著華服的青年走到攤位麵前。
算命先生仙風道骨,撫須淡笑,抬起頭道:“先生想算什麼?”
看到此人,算命先生內心感歎好麵相,至少是公侯後人,一會多說好話才行。
“我想算何日有雨?”
“求雨。”算命先生皺眉沉思,說,“今日無雨,之後十日亦是無雨。”
“十日後呢?”
“天機不可泄露。”
青年似乎不相信,饒有興趣道:“如果下雨呢?”
“老夫以首級保證!”算命先生務必篤定。
燕子低飛蛇過渡,螻蟻搬家山帶帽,水缸出汗蛤蟆叫,不久將有大雨到。
牢記四句口訣,基本能猜個八九不離十,再結合季節節氣,成功率九成。
話音剛落,隻見雲氣密布。
嘩……。
空中下起淅瀝瀝小雨。
此刻,城內、城外百姓歡呼。
終於有雨了!
這些人裡,唯有一個人顯得不太高興。
算命先生麵色劇變,胡須揪斷了幾根,聲音顫抖道:“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。”
“哈哈,你輸了。”
青年開懷大笑,今日之雨,來得正是時候。
算命先生正想下跪求饒。
青年擺了擺手,說:“這次饒你一命,記住了,安分一點,不得妖言惑眾。”
“陛下,我們該回去了。”青年身後侍從說道。
說罷,青年點頭,帶人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