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宮賞畫,梁嶽忽然提出反駁。
和尚被人當眾反駁,麵色尷尬,不滿道:“你如何確定?你是東晉時人?當年也在宴會之中?”
“從時代背景來看,當時梁嶽出身寒門,未獲封長樂侯爵,不可能坐在琅琊王身邊,更彆說佩劍。唯有謝玄才符合這個特征,當時謝玄剛剛打贏淝水之戰,地位崇高,因此得獲殊榮。”
梁嶽還真是東晉人。
當然,這種話肯定不能說出口。
眾人仔細一想,還真是如此,紛紛讚歎梁嶽知識淵博。
“不錯,應是此理。”李世民點頭,頗為認可梁嶽的說法。
“你……”
和尚張了張嘴,說不出話來;自知獻醜,也不敢再說什麼,隻能悻然退下。
“道友是什麼身份?為何知道這些?”李淳風有些狐疑看著梁嶽,這家夥難道是梁氏後人?
“實不相瞞,在下俗名姓陶,先祖乃五柳先生陶淵明,家族因戰亂四散,我少年時流落至東陽,被無名道士收養。”
梁嶽隨口編了自己的來曆。
先前已讓牙人偽裝了一部分籍貫,他倒也不怕漏出馬腳。在座之人,除了李承乾幾兄弟,幾乎全是唐前之人。
梁嶽來自南朝,身世更是難以琢磨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李淳風了然點頭,隨即又低聲道,“這幾天在下正好不忙,咱倆一起去莫愁坊鬥雞如何?”
“可以。”
李淳風平生好賭,尤其是鬥雞鬥狗,他在不良帥官邸也開了一個鬥雞坊,整日與同僚相戲。
通天是他見過養雞能力最厲害之人,平日一有空,李淳風必定鼓動通天一起抓雞鬥狗。
“你那隻東海帝王還在嗎?”
李淳風忽然想起這隻戰無不勝的雄雞。
“早吃了。”
“可惜了。”
另一邊,太上皇李淵再次舉起酒杯慶賀,眾人隨之舉杯。
宴會之上,有文人賦詩,僧道作畫。
“通天藥師可有佳作?”有人看向梁嶽。
眾人皆看向梁嶽。
“在下獻醜了。”梁嶽隨波逐流,在初唐留下足跡也好。
“銀燭朝天紫陌長,禁城春色曉蒼蒼。千條弱柳垂青瑣,百囀流鶯繞建章。……”
此詩吟頌大明宮。
兩位皇帝頗為滿意。
李世民捋著胡須,他看向旁邊的太子,想起先前太子所言,於是說道:
“承乾說你學識淵博,朕封你為太子少保,前往太子府教導太子如何?”
李承乾看向梁嶽的目光充滿期待,仿佛在叫梁嶽趕緊答應下來。
梁嶽起身說道:“在下一心修道,無心名利,多謝陛下厚愛。”
李承乾麵露失望,眾人麵前,他也沒說什麼。
李世民沒有強求,而是勉勵一番,轉而招待其他人。
宴會結束,眾人各自散去。
梁嶽與李淳風前往鬥雞場。
武德殿內,下人退去。
李淵捂著額頭,冷汗淋淋,汗流浹背,站都站不起來。
李世民在一旁拍著父親的後背,說道:“父皇,我這就將孫思邈和通天叫來。”
李淵疼痛良久,擺了擺手,說:
“不必,血脈病症,無藥可救。此乃李氏一族之詛咒。”
“難道世上真無藥石可救?”
“有。”
“誰?”李世民上前攙扶父親,“縱使天涯海角,兒臣定然將其尋來。”
殿中昏暗,燭火微明,年輕帝王躊躇滿誌,仿佛星辰皆能摘下。
李淵無奈搖頭,說:“你找不到,能解決血脈詛咒之人,唯有靈寶祖師。”
“況且血脈詛咒解開,我李氏沒了血脈加持,變成平平無奇之世家,再無頂級人才;有得必有失,老朽無悔矣。”
李氏武士同境界無敵,覺醒付出的代價是重病,或晚年有風疾。
李淵知道李氏因此而興,因此對於解除血脈詛咒並不太上心。
“靈寶祖師……”
李世民刹那間失神,一統天下之帝王,亦無法尋來一個曆史上消失的人。
或許李氏的宿命就是如此。
此時,侍從前來彙報。
“啟稟陛下,袁道長求見。”
“這會求見?快宣他進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