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腹很軟,帶著溫溫的熱,卻燙得陸斯言眼皮都顫了起來。
薑梔枝看著後排的三個人,聲線平靜,
“他不去。”
陸斯言緊緊盯著她的神情。
“他以後也不會去。”
薑梔枝聲音很冷。
陸斯言薄薄的眼皮顫了顫,一顆心像是懸浮在海麵上的樹葉,不受控製的來回波動。
“好,不去不去。”
“枝枝,你今天脾氣怎麼這麼大?怎麼?不會是在太子爺那裡受氣了吧?”
寸頭男的語氣帶著某種不懷好意,上下掃視著薑梔枝的臉,
“受情傷了薑大小姐,要不要我今晚陪你喝點兒啊?”
黑色毛衣的女生努了努嘴,“枝枝,不會是太子爺真的要跟你退婚吧?”
她笑得有些誇張,又有些幸災樂禍,
“顧聿之要真跟你退婚,那你在圈子裡的名聲就完全臭了。”
藝術男也一邊磨著指甲,一邊幫腔,語氣酸溜溜的,
“哎,我就說嘛,顧家那種家庭怎麼可能看得上你。虧你還是個女的,脫光了把自己送上床人家都不要,真夠丟——啊——”
驟然拔高的淒厲男聲回蕩在偌大的階梯教室裡。
那一個瞬間,整間教室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無數身影齊刷刷地轉了過來,視線望向第3排中間的身影。
薑梔枝狐朋狗友中的一員,那個留著長發的文藝男,顫抖著身體弓成個蝦,緊緊捂著自己的頭皮。
殷紅的血液從指縫中滲出來,將那一塊黑色的頭發染成黏糊糊的一片。
而與她相對的方向,穿著風衣的漂亮少女瞳仁微微放大,密密的睫羽隨著眼尾的弧度上挑,眼底微顫。
總是沉默寡言的陸斯言站在她身後。
高大的身影投射下來,手臂半屈,抓著一截染了血的木板。
細碎的黑發遮住了眼,薄唇抿起的弧度帶著某種森然。
在文藝男齜牙咧嘴的怒罵聲中,陸斯言仍舊一言不發。
像座雕塑一樣,默默佇立在薑梔枝後麵。
這副場麵,活脫脫大小姐跟她的惡犬。
“什麼情況?內訌了?”
“彆說,薑梔枝不說話的時候還蠻好看的。”
“嘶……氣氛怪怪的,今天的薑梔枝和陸斯言怎麼有種莫名的cp感?”
“這都能磕得下?你忘了大小姐是怎麼對陸斯言的?還是彆站在受害者的身上磕血糖了……”
“嘖,徐恩燦不是個善茬,聽說家裡還有點關係,陸斯言打了他恐怕得進去蹲幾天……”
“不是吧,這麼優秀的人留下案底,那不就完蛋了……”
“你敢打我!姓陸的!”
徐恩燦疼的直掉眼淚,他一邊捂著自己的頭,一邊嘶吼,
“你知道我叔是誰嗎你就敢打我?”
“你完了!他媽的!我弄死你——”
“薑梔枝,看好你的狗!”
“薑梔枝,陸斯言也太過分了!”
毛衣女聲音顫巍巍的,她似乎沒想到陸斯言下手會這麼狠,氣息都有些不穩。
但視線再次轉到薑梔枝身上時,她的語氣自然而然又帶了責怪:
“不是吧薑梔枝,你竟然還能坐得住?”
“連一條狗都管不住?快讓他跪下來跟恩燦認錯!”
寸頭男也皺著眉,
“枝枝,你任由陸斯言這樣的人打恩燦,他什麼身份,我們什麼身份?這不就是明晃晃打我們的臉?”
“必須跪下來認錯,100個頭,少一個都不可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