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麵隱隱約約傳來交談聲,是媽媽和阿梅。
薑梔枝被裴鶴年圈禁在懷裡,耳朵發燙。
媽媽隨時可能回來,家裡忙碌的傭人也隨時會從客廳裡經過,又或者誰都會隨意往這邊看一眼,看到她被另一個男人冷硬圈在懷裡的模樣。
她努力掙了掙,依舊紋絲不動。
倒是裴鶴年的聲音更沉了些,似乎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在裡麵,
“怎麼,他能親,我抱一下都不可以?”
“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……”
薑梔枝聲音小小,鬼鬼祟祟的往旁邊看著,很沒有底氣,
“他根本就沒有親我,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,隻是不小心,不小心蹭到了我的臉。”
“不是你想象的那種親吻的,真的不是故意的,隻是湊巧了而已。”
她來來回回的重複著“湊巧了沒故意不小心”之類的詞,可越是這麼說,裴鶴年臉上的表情越難看。
一張俊美無儔的冷臉,眼底寒光迫人,醋意熏天,
“你倒是會為他開脫。”
“我還不知道,你跟他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密。”
“現在親到臉是不小心,那是不是過兩天滾到一張床上也是不小心?又或者被他搞大了肚子,你還要替他辯解,說他不是故意?”
薑梔枝聲音弱弱的:
“根本就沒有的事,你不要胡攪蠻纏……”
脫口而出的詞語飄蕩在空氣裡,周圍的溫度更低了幾分。
薑梔枝瞬間回過神來,放軟了聲音:
“你知道的裴鶴年,我很早以前就喜歡你——”
“喜歡了我12年?無數次對著我的身影祈禱能多看你一眼?連生日的第一條願望都是祝我平平安安?”
裴鶴年熟練的接過來她的話,骨節分明的大手帶著對方的後背,往自己懷裡更緊得壓了壓,恨不得將人壓進自己的身體裡。
聲音冷的直鑽人的骨頭縫,
“嘴上對著我山盟海誓,結果轉頭跟彆人親親我我。”
“薑梔枝,我真懷疑你到底是真的愛慕我,還是這些根本就是你的謊言。”
薑梔枝眉心微不可察的跳了跳,心臟都空了一拍。
她覺得現在的裴鶴年很危險。
是她三言兩語糊弄不過去的危險。
眼睫顫了幾顫,纖細瑩白的手指伸了出來,在男人心口處拍了拍。
麵容嬌美的少女抬著一張漂亮臉蛋,一雙含著水汽的眼睛帶著不加掩飾的擔心,
“你聽我解釋好不好,裴鶴年?”
“怎麼能這麼氣?你氣壞了身體,讓我怎麼辦?”
清軟的尾音在清晨的塵埃中搖晃,少女的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臉,軟糯的嗓音帶著安撫的意味:
“我知道你是擔心我,所以才這麼氣。”
“可不隻是你心裡委屈,老公。”
她輕輕的拍著他,
“你不知道掛斷電話之後,我昨天晚上一夜都沒睡好。先是失眠了半夜,睜開眼睛就是你的臉;後麵模模糊糊睡著了,夢裡也是生氣的你,冷著臉不理我,要跟我分手……”
“我很害怕,怕你不理我,怕你跟我分手,怕你誤解我。就連早上的信息我都沒敢多發,擔心你覺得我煩,把我拉進黑名單……”
濃密卷翹的睫羽顫了顫,隨著說話的動作垂下來。
晨光落在她臉上,巴掌大的臉龐白到近乎透明,唇珠上泛著一點微粉,像是顏色淺淡的白描牡丹花,帶著孱弱的冶豔。
在名為怒意的狂風中拂動著,荏弱又可憐。
她動作幅度很小的吸了吸鼻子,眼圈紅紅的,聲音又低又淺,
“我知道,都是我的錯。”
“我沒有像你這樣出眾的能力,所以就連跟彆人虛與委蛇的事都做不好,你應該罵我的,隨便怎麼罵都可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