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當然可以不參加。”
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破防加嘴硬的喬顏停止了輸出。
薑梔枝抬眸瞥了一眼侍應生手中的托盤。
“你敬我一杯,跟我道歉。就說你錯了,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並且會趁早從薑家滾蛋……我可以不去。”
托盤裡有兩隻酒杯,殷紅如血的酒液在杯壁中靜靜停泊著。
靠近喬顏那邊的那杯,杯沿上有零星的白色粉末。
喬顏眼神閃了閃,瞬間明白了什麼。
少女懶洋洋的聲線傳來,“東西放下,你可以走了。”
侍應生的腳步消失,橫亙在薑梔枝和喬顏中間的,是一隻黑色鏤空的雕花托盤。
和兩杯酒。
薑梔枝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。
正好不遠處有人經過,為了給喬顏製造機會,她索性主動揮手,跟對方打了招呼。
穿著白色西裝的青年受寵若驚,格外熱情的朝她奔來,
“薑小姐,你竟然還記得我!家父姓周,是做食品生意的。我們之前見過,但後來我就出了國,沒想到幾年不見,薑小姐還能記得我這一號人!”
“下周二我和幾個朋友想去滑雪,不知道薑小姐能不能賞臉?地點就在市北邊,離彷山很近,薑小姐如果賞臉的話,我們可以交換個聯係方式,然後我周二開著車來接您!”
薑梔枝後悔隨便找了個人打招呼,就找到了一個如此熱情的人。
她再三婉拒了對方的好意,看著對方帶著滿身的失落走遠了。
但不知道為什麼,大概是大廳裡的溫度低了,她總覺得後背涼涼的,像是被什麼盯住了。
再回過頭,薑梔枝愣了一下。
喬顏手裡舉著一隻杯子,杯沿上是乾淨的。
托盤裡也有一隻杯子,杯沿上也是乾淨的。
喬顏笑容僵硬,“枝枝,我確實應該向你道歉。無論怎麼說,我都是做姐姐的,都應該用更包容的心態對待你,也應該替你姨媽照顧你,剛剛我確實不應該說那些話,惹你不開心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討厭我,不想讓我住在薑家。但我在薑家住這幾年,確實是為了照顧姨媽,為了寬她的心,讓她高興。”
“但是如今你變乖巧了,我確實沒有一直住下去的道理。隻要姨媽開口,我立刻就能從薑家搬走——”
話音落下,喬顏舉著杯子,“咕咚咕咚”地一飲而儘。
薑梔枝一頭霧水。
不過正常人肯定不會喝下過藥的酒。
更何況,連杯沿上的白色粉末都被擦乾淨了,喬顏肯定發現了。
薑梔枝慢悠悠的舉起另一杯,琢磨著自己下一步的任務,輕輕抿了一口。
-
看著薑梔枝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。
喬顏放下了手中捏緊的高腳杯,品味著酒液中不同尋常的澀苦,轉身朝外走去。
幾分鐘前,顧家太子爺的身影就在花廊那邊。
穿著白色禮服的身影腳步匆匆,在一束鈴蘭花香中出了大廳。
水紅色的唇勾出笑意,喬顏臉上浮現出某種嘲弄。
還真是瞌睡來了,有人遞枕頭。
薑梔枝個蠢貨,好像忘了她跟太子爺的婚約,是用哪種不得體的手段得來的。
悠揚的音樂聲傳來,花廊裡一片安靜,隻有濃鬱的花香傳來,伴隨著團團花簇。
不遠處是熟悉的身影,對方掛斷了電話,正要往這邊走。
喬顏捂著心口,踉蹌著,腳步都有些虛浮。
大概是藥勁上來了,她的腦袋有些沉。
隻能一手扶著花枝,發出嬌媚的聲音:
“太子爺,好熱……”
“枝枝不知道喂我喝了什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