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回 楊晉收降連鎖地 師囊身死斷頭山_討孫平叛傳_思兔閱讀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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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回 楊晉收降連鎖地 師囊身死斷頭山(2 / 2)

白欽見呂師囊身死,當時雙眼上插,兩腿一彎,幾乎暈厥在地。半晌方才回神,匍匐枕在呂師囊屍身上而大呼,甚是哀傷,複又捧起呂師囊首級而嚎啕啼哭,似喪考妣一般,哭得發昏,仰天怒罵道:“為何冤殺我叔父!”當即拔劍要直奔楊晉營帳而去火並,石寶、景德二人見狀,忙一人一側,拉著白欽左右兩手,好生勸慰住,白欽咬著牙,收好劍,兩步奔入楊晉營中,石寶也緊隨其後,生怕再出變故。白欽奔至楊晉帳前,把守衛士交叉阻攔,白欽一拳打開,一下掀開帷簾向西而立,瞋目怒視楊晉,頭發上指,目眥儘裂。楊晉也不抬眼看,隻是按劍長跪於案前飲茶。張雪柔、董奇見狀便各抽佩劍擋在楊晉身前。石寶怕白欽有失便也緊抓刀柄,伺機而動。白欽咬牙道:“為何棄我叔父如敝屣?”楊晉冷笑道:“禍海巨寇,如何苟活?我奉朝廷嚴令,格殺勿論。且非我弟再三相求,你等亦將死無葬身之地。如何敢來此信口雌黃。”說言未了,便見那帳外早有鄭澤鋒領著數百兵士奔來,全部手拿器械,圍住白欽幾人於帳前。張威、景德幾人見狀也拔出兵器是要火並於此。

說時遲,那時快,就聽白欽一聲喝令道:“你們且都與我收了!”眾人皆驚,便看白欽、石寶自帳中緩步走出,兵士自也開出條路。餘下幾人也隨白欽一並回營去了。

直至營中時,白欽便猛地跪下,隻是仰天狂叫,兩隻手不住的胡抓散發,上呼下叫,宛若失心瘋般以頭撞地。直磕的頭破血流亦不罷休,劉贇、張威拉扯半天,方才按著白欽。石寶等人見此也隻得先叫把呂師囊屍身掘土立碑安葬,又把酒來澆奠了,白欽見時,才是不鬨,隻是一味放聲大哭。哭的那營房兩側兵士,無不淒慘。石寶等人聽時,亦不免落淚。後白欽又攜取了呂師囊一二遺物隨身,以為遺念,不題。

當下楊晉催促起人馬,俱要到杭州取齊,與劉延慶約會,聽命朝覲。正是收軍鑼響千山震,得勝旗開十裡紅。馬上將敲金鐙響,三軍齊唱凱歌回。諸將都屯兵在六和塔駐紮。不日,朝廷詔書已下,因白欽等人剿寇有功,賜錢一萬貫。楊晉封敷文閣待製、輕車都尉。白欽封揚州兵馬總管,景德授揚州兵馬都監,石寶授揚州兵馬鈐轄,陸清、馮升於治下各縣任馬步兵都頭;王寅授潤州府通判,劉贇、張威各授潤州團練使之職,高玉授丹徒縣巡檢;翟源、喬正總領水軍,守把揚子江軍戶。歿於王事者,徐和追授守真度厄真人,範成龍追授範陽男,唐猛追授遊擊將軍、奮武男;李中洪、宗同、金莊、花貂等均追授義節郎。召忻不願為官,賜紅袍錦襖而回。隻有常州降將金節,被劉延慶留下升做行軍都統,留於軍前聽用。後來金節跟隨劉光世,破大金兀術四太子,多立功勞,直做到親軍指揮使,至中山陣亡。這是金節的結果。有詩為證:

金節歸降世罕儔,也知天命有歌謳。

封侯享爵心無愧,忠藎今從史筆收。

再說城中耆老富紳,都攜百姓擺宴歡請大軍。正歡飲間,白欽卻見有一眾人也在其中,為首那個漢子,果然麵目可怖。但見:

黃發金箍,金睛火眼;身穿錦布直裰,腰係虎皮裙;手拿一條兒金箍鐵棒,足踏一雙麂皮靴;毛臉雷公嘴,朔腮彆土星,查耳額顱闊,獠牙向外生。

那人不是彆個,竟是這孫聖本尊,帶著符犼、陸獬、壽猄、席獨四人,也前來邀功領賞。白欽見孫聖形貌較先前大有不同,心中疑惑。孫聖也瞧盯著白欽,竟抬起杯酒奉賀道:“師弟做得好大事,當真了不得。”白欽見此,也是端著杯道:“一晃幾年,那知師兄也如此氣概。”孫聖麵色一變,陰仄仄的滿飲而儘,又道一句:“就不知師弟日後將如何了。”便帶著符犼四人告退。一夜無話。

原來這孫聖自從去年七月上表請降後,便被董觀派人丈量了地畝,便命吊提從前神庭山上大小佃農富戶租稅冊子,儘交與衙門專人核算,董觀又親自審查,細細較算,便道:“此地若改土分流,各分田畝,必為一方糧倉。”便勸課農桑,讓那山中小民主動開墾地畝,又為他們相度地勢,經理溝渠。不到一年,便得良田萬頃,鄉民都得其利,不題。

董觀又將神庭山改為神庭營,內設兵馬都監一員,防禦使二員,提轄四員,原山中兵馬儘數裁撤,武器銷毀,隻留兵丁三千二百名,甲胄儀器隻可自給,以維持日常巡護。命通判王亢每日監督,以防變亂。營內又設督糧理事通判一員,巡檢一員,均由孫聖自行委派。又一年,因江南方臘覆滅,餘黨紛紛自立零星割據江南大小山頭,董觀便派孫聖領本部人馬於秋初浩浩蕩蕩南下直向江南地界進發,討伐潤州福陵山雲棧洞人馬。

原來這範文虎、朱天蓬、沙卷簾,並原東管的守將伍應星四個,自在那昱嶺關臨陣脫逃後,因怕方臘治罪,便索性獨立門戶,占據婺州福陵山雲棧洞。雲棧洞本是地痞卯老七並著五七百個小嘍囉在此把持。這卯老七本就是個胸無大誌的小廝,當下見朱天蓬幾人兵馬攻打,當時嚇得魂飛魄散,索性投降了事。如此雲棧洞裡便有了五個頭領,打家劫舍,清閒一時。

且說孫聖兵馬南下至福陵山外,當即傳令大小三軍一齊直攻福陵山。眾軍輪流攻打,端的十分緊急。那朱天蓬、沙卷簾等人策眾死命守住,孫聖足足攻了一日,仍舊相持不下。孫聖苦思煩悶,便叫紮寨於山下,自己獨自一人去那山路上盤看。正值烈日當空,汗流浹背。孫聖喉裡好似生煙,便在一茶攤上掇條凳子坐定。約莫半個時辰,對麵竹林中透過風來。孫聖喝彩道:“好涼風!”正舒爽時,隻見一個人如影般閃至那竹林中,孫聖喝道:“作怪!卻是何人來?”孫聖跳起身來,轉入林中,打一看時,竟是一個笑麵彌勒佛在那盤坐念經。兩下各報姓字,孫聖方知是克巴之高徒慧宇和尚,做禮道:“原是慧宇大師,既然來此,為何不與我相見?克巴師父又在何處?”慧宇和尚緩緩起身,合手笑道:“孫少主如何不知,貧僧已在此恭候多時了。”慧宇又說起克巴遭遇,道是上年冬天到薊北赴龍沙會了,臨行前曾留下乾元寶鏡與八卦爐,分付自己與師兄圓通潛伏在江南,見機行事。不想圓通貪戀富貴,中了賊人奸計,竟引火燒身。慧宇為其複仇,又去探聽師父下落,原是與那地仙之祖陳念義鬥法七天七夜,大笑而寂了。那陳念義也吃這一遭磨儘了道法,不久後亦回歸天界。孫聖聽罷,感慨一番,又向慧宇和尚討教起本事,慧宇和尚微微一笑,自打懷中抓出一把金沙,往空中一揚,那風攪得煙來,正吹進孫聖眼中,早把一雙眼炒紅了。孫聖疼的止不住大叫道:“師父何故如此?”卻聽慧宇和尚口中念道:“真意發真知,靈知也自應。三家合一家,倏爾身心定。虛室卻生光,靜中又複陽。采來勤鍛煉,化就紫金霜。”光影中恍出一具盤坐骸骨,胸前一顆金丹正放金光。慧宇和尚大喝道:“孫少主,抱元歸一,氣回丹田,小僧助你一臂之力。”孫聖聽了,便忍著雙目火燒一般生疼,深吸口氣,慧宇和尚便把那金丹推進孫聖眼前。隻見光影閃爍,孫聖那一雙怪眼已然變樣。雙眼一蹬,血海橫生,普天之下,誰人肇禍。慧宇和尚見狀大喜道:“成矣。”原來此物名喚金身舍利丹,凡天下修道煉體之人必於丹河之內醞釀此物,即是坐化歸天,然有此物,皆可**成佛,屍身不腐。孫聖得此異寶,更是心裡歡喜,當時又與慧宇和尚再聊了些修煉之法,直至夜半方散。

旦日,孫聖望見那東山關口上兵馬稀少,隻有伍應星一人把守。便叫符犼幾人帶領兵馬分流左右道路,又叫慧宇和尚在營中監督兵士修建投石器,架在西口山道,對準觀口。孫聖一聲令下投石如雨點般的望關上打去。那石彈上已在外壁裹了木棉,浸濕了火油。一旦落地,頃刻爆炸,伍應星已死在火海之中。關上賊兵都站腳不住,忙飛報朱天蓬,一麵用盾牌立成牆,擋抵火石飛濺,又將滾木擂石都推下,全不抵用。朱天蓬、沙卷簾聞知山前關隘已要失守,都是大驚,連忙來救,正遇符犼幾人兵馬殺來,兩下混戰。卯老七措手不及,早吃符犼一箭射穿頭顱,死於馬下。賊兵大敗,官軍乘勢掩殺。餘下幾人衝鋒冒險,追殺賊兵。朱天蓬、沙卷簾隻得退入洞裡死守。

朱天蓬、沙卷簾十分震懼,看看天色,隻見油雲密布,微雨東來。朱天蓬滿望大雨降下,官兵廝殺不得,可以拖延時機。誰知幾日攻打下來,寨中錢糧已是要儘。那範文虎日攜美妾,隻在後山走馬擊球為樂。朱天蓬心裡甚急,便與沙卷簾勉力支持。孫聖見兵馬攻關也不能取勝,就傳諭眾軍,權且將這山間小道儘數包圍,斷絕糧道。那山上錢糧本就稀少,如今又勉持了四日,朱天蓬隻得道:“我看此地,斷難支持。這孫聖智勇雙全,手下無一弱將。山寨中五個頭領已失了兩個,我們又是粗夯之徒,無甚本事,走路扛風,如何抵敵得住?依我愚見,不如獻了此山,我二人投誠這猢猻,亦是正理,賢弟意下何如?”沙卷簾道:“小弟亦作此想,但不知那範文虎是否願降。”朱天蓬哈哈大笑道:“若是不願,倒也無妨。兄弟莫不是忘了賀從龍如何死的麼?”沙卷簾會意,亦大笑不止。

是夜,範文虎請朱天蓬、沙卷簾商議軍情,到聚義廳裡圍桌坐定。範文虎道:“如今官兵圍山,形勢危急。依我之意,不如讓山彆走,或可東山再起。”朱天蓬道:“眼下人困馬乏,糧草將儘,如何突圍?”沙卷簾也道:“山下要路儘數被堵,難以突圍,不若另想彆策。”範文虎變色道:“想起聖公昔日與我等高官厚祿,恩同父子。如有變心,怎生在地下無愧於摩尼教眾?”朱天蓬冷笑道:“如今方臘那廝已經敗亡了,不如趁早歸誠,仍不失榮華富貴。”範文虎聽罷,怒道:“大敵當前,休要妖言惑眾,動搖人心!”話音未落,隻見沙卷簾脫下袍子,露出把短劍來。範文虎大驚:“你要做甚……”朱天蓬道:“先想想你這廝九泉下怎的去麵對賀將軍罷!”話音未落,早見沙卷簾一刀砍中範文虎脖頸,倒在桌上。朱天蓬傳令,教自家心腹將範文虎的幾個親信殺了,餘下嘍囉都嚇得齊齊跪下,俯首聽命。朱天蓬大喜,對沙卷簾道:“我先修下一封降書送去。他如允準,不必說了;如果不允,再作計較。”二人商議已定,即刻寫了書劄。差人送至孫聖營內。

且說孫聖正與慧宇和尚在帳中商議攻取之策,忽接到福陵山上朱天蓬、沙卷簾來信。拆開看時,方知此二人願獻山投降,孫聖便與眾人議定,將朱沙二人文書批準發回。朱天蓬、沙卷簾接閱大喜,當日就命眾小嘍囉棄寨下山。眾人也因殺伐太重,皆願投降。一行大眾都到孫聖營外,營門將校領朱天蓬、沙卷簾入營進見。孫聖排齊儀仗,升帳接見。二人跪下叩首,孫聖吩咐左右,扶起二人賜坐。朱天蓬、沙卷簾自陳罪狀,孫聖也慰諭勸導。二人涕泣沾襟,自恨飄零半生,未逢明主,以至今朝投誠太遲。孫聖就命此二人留在帳下聽用。朱天蓬、沙卷簾見孫聖如此寬洪度量,各各自喜,當日相見了各位將官。孫聖安插了朱沙二人於行伍之中,各有職責。又犒賞三軍,大開筵宴,眾將皆大喜。

席畢,孫聖又與慧宇和尚回到賬中。隻見慧宇將那乾元寶鏡置於掌心,口中念念有詞,將幾滴聖水灑在鏡麵之上,徐徐一陣風來此彙聚,合成一個人身形,隻是有幾根鎖鏈穿了琵琶骨,正是數十年前為克巴妖僧所收伏的公孫勝靈體。慧宇和尚笑道:“此人與汝名姓相通,功法亦一般,倒端得有緣。想是天意注定也!”見人形顯現,就把手一指,一道金光閃進爐中。慧宇和尚命那幾個看爐的工人,架火的童子,將火煽起煆煉。原來那爐是乾、坎、艮、震、巽、離、坤、兌八卦。這公孫勝乃雲龍洵風之屬,慧宇和尚就教將那“乾宮”位下添柴加火,又將王仁一縷邪氣一並彙入。乾乃金也,土生金,方才可將公孫勝魂魄煉化。日子最長,真個光陰迅速,不覺已到第七七四十九日。那爐中煙氣已散,隻留一顆金丹在其中。慧宇和尚見了這金丹,大喜道:“成矣!”便叫孫聖吃下。孫聖不疑有他,當即一口服下。方才下肚,就見孫聖低吼一聲,把身子弓一弓,清脆聲響,足長到八尺來高。霎時雙目猩紅,筋肉暴漲,果然是個天生妖孽,成成異禍。有詩為證:

伏魔殿內靈混仙,神庭山中英雄漢。

安身立命為家業,拜友尋師悟太玄。

煉就長生多少法,學來變化廣無邊。

因在凡間嫌地窄,立心端要住瑤天。

那孫聖自食了這顆金丹,胸中一鼓作氣,督率神庭山外三鎮重兵,由蘭溪進取金華山,逼近朱言、吳邦二賊巢穴。朱言見孫聖駐營未定,乘機猛撲攻打,卻遭孫聖連擊敗之,殪賊兵千餘人。恰逢年秋之時,山中糧草不濟,朱言、吳邦便棄守山寨,輕騎流竄至八素山附近重建江山。孫聖命符犼、陸獬、壽猄、席獨分兵四路進攻,大破朱言所部於莫村坡,一日七戰七捷,斬級數千,朱言亦被生擒。吳邦領殘部繼續奔逃,屯駐石城山,以永康溪為山前門戶,雙髻嶺、豬耳峽為山後要隘,負隅死拒。孫聖偕眾將連奪雙髻嶺、豬耳峽,合攻山上險要之地風門坳,三日便破之。進逼永康溪,迭攻不下,其附近村落掃蕩幾儘。旦月,吳邦命賊兵編木牌欲渡河奇襲營寨,吃孫聖提早察覺,伏兵迭擊,又大敗吳邦於永康溪上,陣斬吳邦。官家下詔嘉獎,加封孫聖為遊騎將軍,各部將封都統銜位。前事已完。

且說白欽自來揚州受封,每日隻覺心神不寧,石寶便說揚州城外有城隍廟,便去求兩束符紙來辟邪鎮災,或可一試。翌日白欽便換了身乾淨衣物,揣著幾兩碎銀,出城去城隍廟了。至那廟前時,白欽拜了一拜,抬頭卻見一老者,生的碧眼童顏,手執藜杖,喚白欽朝天一看,竟有猛虎據山星辰之勢,隻聽那老者緩緩開口道:“山靈地來,禦風讒靄。虎頭崖中,江州除害。”白欽不知所雲,忽覺目眩頭昏,再醒來時竟是在揚州府衙之內,石寶正站一旁道:“可去城隍廟中求兩束符紙來。”白欽道:“且慢,我先問你這揚州城外可有一地叫做虎頭崖?”石寶聽了虎頭崖三字麵色陡然一變,隻道:“那虎頭崖是個凶險地界,主公莫要前去。”白欽道:“怎麼回事?”石寶不慌不忙,就在白欽麵前說出一席話來,這一下,有道是:

狂寇滅儘報王廷,公私憤怨兩交傳。

正是:

虎頭崖上,除殺人間一霸。

青州城中,逃出陰合亦卨。

畢竟這石寶說出甚麼話來?且聽下回分解。

此一回內,折了十二員南軍將佐:

魔母、俞道安、卓萬裡、沈澤、趙毅、呂師囊、高可立、伍應星、卯老七、範文虎、朱言、吳邦

折了四員官軍將佐:

胡圖、丁仲修、申勃兒、段愷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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