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魏武沒有追究,鄭師爺顫抖的身體才終於緩解了些許。
不過現在這個情況,他也沒膽子再起身坐著,隻能跪在地上和魏武說話。
即便腿上被縫合好的傷口再次裂開,也隻能忍著任由鮮血流下。
“依小人拙見,咱們先想辦法把青陽法王逼入絕境,然後‘恰巧’被路過的您救了。”
“這樣就可以建立初步信任,但青陽法王大概率不會立刻邀請您加入,會先試探您的想法。”
“畢竟白蓮教是反賊,另外也需要調查您的身份背景,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從百姓變成反賊。”
可能是腿部的傷口太疼了,鄭師爺隻是一介文人,忍受力甚至不如普通村夫。
所以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會,然後才繼續說道:
“長樂伯深受陛下信任,此次離開京城,想必陛下應該為您準備了一些保命的手段。”
“咱們到任城之後,完全可以借助朝廷的力量,我作為內應,給青陽法王製造絕境。”
“不過這個法子不能找任城衙門幫忙,至於原因,想必您心裡也明白。”
明白,怎麼可能不明白,畢竟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。
韓耀在揚州城經營,能做到在衙門裡安排三十個白蓮教徒做衙役。
甚至就連城門那邊的守官都是他的人,鄭師爺更是揚州知府衙門裡麵的二把手。
可以說在韓耀的布置下,整個揚州都被滲透成篩子了。
但說起來,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,畢竟錦衣衛才剛成型沒多久。
如果是巔峰時期的錦衣衛,韓耀也不敢這麼猖狂。
揚州這個繁華的大城,如今靠近京城都這樣,天高皇帝遠的任城就更不用想了。
這就是鄭師爺說不能找任城衙門幫忙的原因。
魏武心中明白,所以在鄭師爺說完後,他立刻就接了一句話。
“所以,你是想從城外抽調人手?”
“是的,想執行這個計劃,就隻能從地方衛所抽調人手,就是不知道您這邊……”
鄭師爺說到這裡就停下了,但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,而是在等一個答案。
他想知道,皇帝給魏武的保命手段,是否能夠調動城外衛所的士兵。
軍隊,不管任何朝代都是國家的重中之重,這是個禁忌。
白蓮教也許能滲透衙門,但想滲透軍隊,隻能說是白日做夢。
而且沒有上級的命令,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調動軍隊的。
就算是軍隊的管理者,都不能隨便帶人離開軍營駐紮的位置。
大明朝私自調兵的懲罰相當嚴重,調兵百人以上,最輕都是八十杖,流放三千裡。
嚴重的就是意圖不軌,罪同謀犯的死罪,這也是鄭師爺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原因。
之前鄭師爺一直在擔心,魏武沒有調動兵力的權力,那他這個計劃就廢了。
不過看到魏武臉上的微笑,他心裡也鬆了一口氣。
“若是如此,那這個計劃小人覺得還可以再修改一下,讓青陽法王變成孤家寡人。”
“咱們設局之時,想辦法將青陽法王身邊的心腹除去,到時候您一進去就能掌權。”
啪啪啪!
鄭師爺剛說完,魏武就抬起雙手給他鼓了幾下掌。
“不錯,你這個計劃可行,不過讓你做內應這件事,我需要再考慮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