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個家丁說的話,鄭師爺氣的差點沒破防,心中更是破口大罵。
“你狗日的收了老子那麼多錢還貪心不足,狗雜碎,你怎麼不去死啊!我去你媽的!”
一個纖夫十兩銀子,這特麼簡直比搶劫還無恥,就算纖夫的工作非常危險又苦。
但也不至於一個人十兩,就算是揚州城那種繁華城市,也不會超過一兩銀子一個人。
曲阜這邊怎麼可能這麼貴,擺明了就是想從自己這裡撈錢。
剛才先給了五十兩,後來的錢袋子裡麵又裝了二百兩銀子,就這還不滿足。
居然開出一個纖夫十兩,四十個人就是四百兩銀子,關鍵是他們一共有四艘船。
算下來就是要拿出一千六百兩銀子才能把船拉出洙水河。
問題是這一千六百兩銀子,最後到纖夫們手中,恐怕連十兩銀子都不到。
甚至按照這些人現在這種天老大他老二的尿性,纖夫們大概率是一毛錢都收不到。
搞不好他們直接就把家中的奴隸拉出來充當纖夫和苦力。
關於這點,鄭師爺是非常堅信的,因為之前魏武和他說過曲阜的情況。
孔家占據整個曲阜,並且作威作福這麼多年,這裡早就沒有自由身份的百姓。
不是孔家的佃戶,就是各種奴隸之類的,但凡有點能力的早就逃出這裡了。
之前魏武安排人忽悠教徒,雖然身份是冒充的,但那些人說的事情卻並沒有摻假。
在曲阜這邊的百姓,真就比其他地方的百姓生活的更慘。
為什麼魏武會知道這些事,因為他曾經在小破站裡看過一個紀錄片。
光是被孔家分類的戶人就有佃戶、酒戶、羊戶、推冰戶、哭喪戶等差不多十種。
而且一旦入戶就等於打上了烙印,子子輩輩一代傳一代全都改不了。
可以說孔家在曲阜就是土皇帝,這裡的百姓是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。
正因如此,鄭師爺才必須要壓著心中的怒火,罵歸罵隻能在心裡罵。
除非是現在就直接動手,否則一旦鬨大他們玩不過對方。
想到這裡,鄭師爺心中暗歎一口氣,抬起頭來再次看向那名家丁。
“多謝這位爺寬宏……”
就在鄭師爺準備答應下來的時候,但他的話說到一半卻陡然停住了。
因為他察覺到那個家丁頭領的眼神,好像有些懷疑,頓時心中猛然一緊。
不好!!
我答應的太爽快,這家夥已經開始起疑心了。
不能再順著他的要求走了,否則不僅不能打發他們,反而會起到反效果!
直到這個時候,鄭師爺才突然反應過來,他們現在是行商的貨船。
正常情況下給錢買個方便是沒問題,但那也必須要考慮成本和利潤。
一千幾百兩銀子隨隨便便就拿出來買路,那行商還賺個屁的錢。
人家又不是傻子,肯定會察覺這裡麵有問題。
想到這裡,鄭師爺已經到嘴邊的話突然一轉,麵帶為難的說道
“隻是我們這幾船貨物,賺都賺不到這麼多錢,您看纖夫的費用是不是能少一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