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魏武頂著苦主的身份找上門來,還真就有種下象棋被將軍的無力感。
誠然,十萬兩銀子肯定是不可能,家丁沒那麼大膽子也不會蠢到這個地步。
關鍵是魏武既然這麼說了,那這十萬兩不是真的也得變成真的了。
這一刻,孔家眾人恨不得直接抽刀,把那幾個家丁全部砍成肉沫才能解恨。
就在這個時候,魏武突然轉頭過頭,雙目直視的看向孔訥。
“你剛才不是問我來孔家作甚嘛!很簡單,我來討個公道,讓你們孔家給我一個交代。”
“我堂堂大明侯爵,如今卻在曲阜被孔家仆人搶劫,傳出來,你讓我這麵子往哪放?”
說到這裡魏武突然嗬嗬一笑,看孔訥的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。
“孔家主,你該不會想跟我說,又是因為我自己的問題,才會被你家的家丁搶劫吧!”
“或者,這次乾脆直接推卸責任,說那些家丁根本就不是你們孔家的人?”
該說不說,孔訥之前還真想過,直接推說那些家丁是彆人冒充的,把責任撇乾淨。
但這種想法隻能想想而已,這裡是曲阜,誰敢在這裡冒充孔家的家丁?
更何況,鐵索橫江也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了,這種理由根本說不過去。
而且魏武現在臉上的表情,擺明了就在說你再跟我扯七扯八的,彆怪老子發飆了。
若是平時,孔訥大概率不會認這件事,反正這是在曲阜,他魏武翻不起多大浪來。
但現在不行,明天就是孔家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孔祭大典。
若魏武真的在這個時候發飆,影響到祭典進行,傳出去會有損他們孔家的威名。
所以,即便心中萬般不願,對於這件事孔訥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來。
“是我孔府管教不嚴,沒想到家中居然出了這等惡奴,竟然敢行此攔江劫道之事!”
“此事既然是我孔家仆人所為,又令長樂侯受辱,我孔家自然不會推卸責任。”
“長樂侯損失的十萬兩銀子,我孔家自會賠償,那幾個家丁也交由你處置,如此交代可行?”
孔訥說話的時候,魏武一直沒插嘴,直到他說完才轉頭看向一旁的孔希章。
“管教不嚴?剛才是誰言之鑿鑿說孔家家風嚴明,子弟品行良正,這會兒又管教不嚴了?”
“人話鬼話都是你們自己在說,換成你是我,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這些話嗎?”
不久前雙方還劍拔弩張的,如今孔訥卻隻能捏著鼻子忍氣吞聲的和魏武說話。
偏偏人家說的都是事實,被冷嘲熱諷了之後還隻能忍著。
“那不知長樂侯想怎樣?我孔家如何做才算是滿意的交代?”
“我從不聽彆人說什麼,現在,立刻,把錢和人擺在我麵前,這件事才算是過去了。”
“好!”
聽到魏武的話,孔訥二話不說直接起身對著門外大喊。
“取十萬兩現銀來,再把守著江口的那些混蛋帶回來!”
“是,家主!”
孔訥話音剛落,門外立刻就傳來一道鏗鏘有力的回答,隨後正堂就安靜了下來。
魏武順著窗口方向往天邊看了一眼,外麵的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