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得出來,楚陽是一點兒希望也沒有,這家夥本來可以謙虛的一點說拋磚引玉,結果非得表現出一副不想占女生便宜的紳士形象,這就很令人反感了。
至於那個叫程映雪的女生,是一個厲害的對手,但竹竹會贏的。
“嘖嘖,竹竹,叫得可真親密啊你們。”
江樹笑而不語。
楚陽站在講台上,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撐著桌麵,他很努力的想表現出自己以前作為班長的樣子,這是從他以前的班主任那裡偷學過來的,有一種作為領導的感覺。
“同學們好,我叫楚陽,剛才已經做過自我介紹,相信大家已經了解了我。”
“今天我想競選的是班長,正如我之前所說,我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是班長,直到初中畢業還是班長,我所在的班級一直是紀律、成績、榮譽感最強的模範班,如果我能成為班長,一定不會辱沒七中九班的榮譽,希望大家能夠投我一票,謝謝。”
楚陽語氣認真的說完,台下頓時響起密集的掌聲,看到這一幕,他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淡淡微笑,感覺自己十拿九穩了。
袁洪微微點頭,覺得這小子雖然自信得過了頭,但話還是說得蠻好聽的,可是要說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吧,也好像沒有,班裡的絕大多數人不都這麼過來的?
都是第一名,誰比誰差了?
憑什麼就得被你管著呢?
作為老師,袁洪不會發表評價,因為任何評價都有可能決定投票的走向。
“下一個。”
不等許新竹開口,程映雪主動站起來,在這一刻,冬日的初雪化為堅冰,好似一柄鋒芒畢露的長劍。
她走上講台,漆黑如瀑的長發及至腰間,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。
“我一直以為,作為班長,首先就要有足夠的能力,這樣才能讓一個班級蒸蒸日上,但七中不是普通學校,九班更不是普通班,我相信,從小到大,在學習方麵,大家都有著差不多的經曆。”
“因此,如果拿我做過幾年班長這種事情當做競選履曆,是萬萬不能服眾的。”
聽了程映雪的開篇詞,吳川已經忍不住大笑起來:“恕我直言,程映雪絕對是個腹黑,明明一句話都沒有提楚陽,但字字都在損楚陽,搞的他好像個小醜一樣。這就是市狀元的實力嗎?!恐怖如斯,恐怖如斯!”
“你其實是想說‘寧願得罪小人,不可得罪女人’是吧?”吳夢香看他一眼。
“?我不是,我沒有,你彆瞎說啊。”
“我記住了,一會兒下課後我就去給程映雪說,你說過她的壞話。”
“姐姐饒我狗命!”
江樹實在是受不了這倆樂子人,太搞了,這麼來看,三年高中大概率不會無聊了。
平淡的目光掃過下方同學,程映雪輕輕呼吸,繼續開口:“如果大家都憑履曆競選,恐怕看不出來任何區彆,最後也隻會根據心裡的好感投票。”
這個說法,引得很多人同意,就連袁洪也頻頻點頭。
“所以,與其說是競選,不如更改為辯論更好,充分展現出自己的價值,看同學們究竟會支持誰?”
程映雪目光看向許新竹,後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,緩緩走上講台占據右邊的角落,好不客氣的問道:“你想怎麼辯論?”
“既然是班長,核心論點當然是班級榮譽。”程映雪淡淡說道。
許新竹搖搖頭:“我不同意,應該以人為本才對。”
袁洪抿抿嘴唇,他萬萬沒想到,隻是想簡單的選個班長,結果事情居然發展成為一場彆開生麵的辯論賽。
現在雙方都拋出了自己的觀點,而其他同學就是裁判,將以他們手中的選票,來抉擇出誰說得對。
這下真是有意思了。
其他人也都一臉的好奇,這就是高中嗎,剛開學就這麼刺激?
至於楚老三,早就被兩位女帝激烈廝殺的餘波,震成了齏粉。
“我說的班級榮譽,是凡事以班級為核心,比如學習成績,體育競技,文藝彙演,集體活動,這些都是班級榮譽的具體表現,而作為班長,就是帶領同學擰成一股繩,做到戰無不勝。”
吳川誇張的說著旁白——
“程映雪冷哼一聲,一身女帝修為深不可測,氣勢在這一刻恍若實質,排山倒海的朝著許新竹碾壓而去。”
“然而許新竹不為所動,一株佛怒火蓮在掌心旋轉,輕描淡寫的化解所有攻擊,眾人大驚,她竟然是一名帝級強者?”
吳夢香一臉無語:“行了行了,知道你是鬥破粉了。”
許新竹淡淡笑道:“程映雪同學似乎搞錯了,你說的這些核心不是班級,而是人。”
“同學們學習都很好,就算不用督促也會主動學習,你是市狀元,我學習成績沒你好,但是我能組織起學習小組,和同學們一起進步。”
“體育賽事,我可以細致的去了解每一位同學所擅長的體育項目,儘可能的帶領同學們去奪金,其實就算拿不到金牌也沒關係,畢竟人無完人。”
“文藝彙演,我自己就是一名舞蹈生,拿過許多大獎,可以針對性的幫助有興趣的同學培養興趣愛好,努力的排練節目,不管最後表演得怎麼樣,開心最重要不是嗎?”
“至於集體活動,那就得從一開始策劃方案,再到成功實施方案,在愉快享受的同時,必須做到安全第一。”
“最後還有配合老師管理班級,班長不是小領導,更像是介於同學和老師之間溝通的橋梁,儘可能的了解每一場紛爭,了解每個同學的性格習慣,遇事沉著冷靜,做到不偏不倚。”
“以上,都是在以人為本的基礎上所做的簡單描述,也是我這麼多年的經驗,雖然隻是空口無憑的敘述,但是如果我能成為班長,我會儘可能的做到,還請同學們監督。”
許新竹不慌不忙的說完,又鄭重的朝著同學們鞠了一躬。
聽完她的話,程映雪深深皺起眉頭,她其實也是這個意思,但是許新竹卻把內容拆分得更加徹底。
而且每一句話都是設身處地的為同學們考慮,不求成績,開心就好。
她看著台下同學們互相討論的樣子,忽然意識到,自己好像輸了。
江樹也在這個時候伸出大拇指,竹竹這不贏,他把吳川腦殼打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