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十八日,農曆大年三十,除夕。
江樹和鐘杳杳早早便起了床,在吃過早飯後,開始對家裡進行大掃除。
在傳統文化裡,這叫辭舊迎新。
通過打掃房屋,清除積攢了一年的灰塵和雜物,寓意著掃除過去一年的晦氣、黴運和不順,為新的一年迎接好運和福氣做準備。
因此,哪怕是家裡平時不臟,也總要在年前仔仔細細的把家裡清掃一遍。
江樹擦窗戶窗台,杳杳就掃地拖地,當然,家電家具、旮旯角落這些地方也要統統打掃清理,若是看到有蜘蛛網,隻需拿著雞毛撣子一轉,連帶著臟東西一起全都清理掉。
再就是把一些不用的東西丟掉,有用的就整理起來,等做完客餐廳的清潔,再回去收拾各自的屋子。
冬日的太陽升起,暖烘烘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撒進屋內,投射下小半個客廳的光斑,咪咪慵懶的躺在地上曬著太陽,覺得身子變暖之後再翻個身曬另一邊。
小煤球經過了五六個月的成長,體型上已經快要接近成年貓了,但還是小貓咪性子,跟著自己的影子玩得不亦樂乎。
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,傅婉瑩係著圍裙走過去開門,見到是竹竹,她不由得微微一笑,她現在幾乎有時間就會往這邊跑。
“婉瑩阿姨,早上好!我來找小樹拿春聯。”許新竹甜甜一笑。
“竹竹早上好。”
傅婉瑩拿出拖鞋遞過去,笑道:“小樹和杳杳正在大掃除呢,竹竹吃過早飯了嗎?沒吃的話,阿姨去給你做。”
“不用啦阿姨,我已經吃過了!”
許新竹換上鞋子,說道:“阿姨,您去忙吧,不用管我,我去給小樹他們幫忙。”
“嗯,好的。”
傅婉瑩笑著點點頭,自從李秋雨前不久跟她交底之後,她現在越看竹竹越像是兒媳婦的模樣,就是不知道那臭小子將來會選擇誰。
許新竹輕輕推開江樹的臥室門,見到他正拿著抹布認真擦著桌麵上的灰塵,她輕手輕腳的走到背後,忽然伸手蒙住他的雙眼。
“小樹哥,猜猜我是誰?”她壓低聲線故意說道。
“竹竹。”江樹毫不猶豫的回答。
許新竹鬆開手,笑意盈盈的開口:“你怎麼猜到的?都不用想一想的嘛,我明明都學杳杳喊你小樹哥了。”
江樹看著已經穿上過年新衣服的竹竹,在臥室裡顯得格外亮眼。
外套是一件柔軟的米白色羊毛大衣,領口和袖口點綴著細膩的絨毛,大衣的腰間係著一條淺咖色的腰帶,勾勒出她纖細的腰線,她的內搭則是一件高領的針織毛衣,淡淡的粉色像是冬日裡的一抹暖陽,溫柔地映襯著她白皙的膚色。
“因為你身上的味道和杳杳小鹿都不一樣,而且,杳杳正在房間裡做大掃除,才不會偷偷跑過來蒙我眼睛,除此之外,隻能是你了。”
許新竹眨著亮晶晶的眼睛,想著一會兒讓杳杳再試一遍,不信他還能這麼快猜出來。
“這麼早就跑過來乾嘛,今天家裡不是應該很忙嗎?”
“是啊,家裡來了親戚,還有幾個表弟表妹,但他們都是熊孩子,我才懶得陪他們一起玩兒,所以就過來咯~”
許新竹嘿嘿笑了笑:“還有哪些地方沒打掃的?我來助你!”
“我這兒馬上就整理完了,你去幫杳杳吧。”
“喔。”
她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,忽然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臉頰:“小樹,新年快樂呀~”
“新年禮物就隻是親臉嗎?”
“嗯哼,不然呢。”
竹竹扮了個鬼臉,不管怎麼說婉瑩阿姨現在還在家呢,於是她拉開門找杳杳去了。
“竹竹姐,你們家裡大掃除做完了嗎?”鐘杳杳問道。
許新竹挽起袖子,拿著濕帕子幫杳杳擦著窗台:“前兩天就打掃完了,媽媽叫了個保潔阿姨,把家裡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。雖然我也像你們一樣,每年都自己動手打掃衛生,但是媽媽覺得麻煩。”
鐘杳杳點點頭,她也覺得辭舊迎新這種事情,最好是自己做。
“竹竹姐,我自己一個人足夠了,你不去幫小樹哥嗎?”
“就是他讓我來幫你的,大掃除做完,一會兒是不是還要貼春聯?”
“嗯嗯。”
沒多久,家裡的清潔打掃完畢,三人來到書房準備寫春聯。
貼春聯也叫貼年紅,同樣是我國的傳統習俗之一,起源於古代的“桃符,在春節時將桃木掛在門上,後來逐漸演變為在紅紙上書寫吉祥文字,形成了現在的春聯。
事實上,每年的春聯都是江樹自己寫的,如今他的書法造詣極深,堪比書法大家,隨手寫出來的毛筆字都有一股獨特的韻味。
江樹把六尺長的大紅宣紙放在桌上,用鎮紙壓著,鐘杳杳則是在一旁磨墨,他提筆沾墨,隻略微想了想,便提筆寫字。
許新竹站在一旁看著小樹揮毫潑墨,隻見他手腕輕輕一轉,筆尖在紅紙上舞動。
他的筆鋒遒勁有力,字跡行雲流水,墨色濃淡相宜,卻又帶著幾分灑脫與靈動,既有傳統書法的端莊大氣,又融入了自己的風格,仿佛每一筆都蘊含著歲月的沉澱與情感的流露。
上聯:門迎百福福星照
下聯:戶納千祥祥雲開
橫批:福氣盈門
一氣嗬成,毫無滯澀。
“還可以吧?”
江樹放好毛筆,輕輕吹了一口氣,讓紙上的墨跡快速變乾。
許新竹用力點頭,這豈止是可以,寫得比外麵賣的好多了,不管是字還是寓意,都是上上品。
畢竟對聯講究一個對仗工整,平仄協調,比如上下聯的字數、結構、詞性和聲調都要對應。
上聯的最後一個字通常是仄聲(三聲或四聲),下聯的最後一個字是平聲(一聲或二聲)。
“小樹,你今天要是到廣場外麵擺攤寫春聯,保證生意紅火。”許新竹笑嘻嘻道。
“你要不要?”江樹笑道。
“當然要啊!就是特地過來拿春聯的。”
雖然她也會寫,字跡也還看得過去,但是和小樹比起來就差遠了,他可是能在國家級的書法比賽上拿一等獎,整個嘉州能在書法上跟他相提並論的人估計都沒幾個。
換句話說,有小樹這麼個免費的勞動力在,誰還自己寫啊。
“那我寫了一會兒你拿回去。”
“嗯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