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對勁,我為什麼在哭?”
“痛,好痛啊……”
張望語此時也發現自己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紅疹,五臟莫名開始衰竭,呼吸變得不暢。
“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,連我淨明道護身法袍都頂不住?”
俗世道門九脈:全真、正一、南宗、北宗、上清、靈寶、丹霞、茅山、淨明。
其中淨明一脈護身法寶最多,最出名的便是淨明道袍,此道袍能清身淨疫,抵禦絕大部分邪祟施展的手段。
可在這人首蛇身的虛影麵前,卻連幾個呼吸的功夫都擋不住。
“未開府之人速速後退。”張望語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向後喊道。
然而他這說出句話已經晚了,他身後眾人連同後勤人員在內,無一例外,或傷病,或毒瘡,生人氣息迅速衰敗下去。
“糟了!”
張望語眼裡一片死灰,他知道若是沒有救援的話,他們這群人全部都得死在這。
虛影半浮在空中,望向眾人的眼中毫無波瀾。
突然間,一陣尖銳哀婉的樂聲穿透黑暗,在眾人耳邊響起。
“哐哐哐……鐺!”
伴隨著嗩呐開場打開前奏,柳家喪事隊伍敲鑼打鼓,身影緩緩從黑暗中顯現。
麻呂穿著一身白色喪衣,額間綁著白帶,眼神專注,吹著哀樂。
他看了一眼張望語等人前麵的高大虛影,麵色瞬間蒼白,雙眼中透露出深深的震驚。
生辰八字四柱神煞。
喪門披麻,吊客流霞。
這喪門凶星,竟然以俗世過境的方式出現在了現世。
這可是俗神!
而且四柱神煞氣機一體,其餘三個估計此刻也出現在了現世。
四位煞神,這是要將整個洛城化為絕地嗎!
————
轟隆隆……
一道悶雷聲在天空響起,濃鬱的陰氣凝聚成片烏雲,仿佛預示著暴風雨即將到來。
周慶與梁細文摸黑潛入村莊裡,小心翼翼地靠近祠堂。
俗世過境將兩個世界的景物重疊在一起,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。
村莊仿佛是被嵌在水泥牆裡,推開門不知道後麵到底是封閉的牆還是空蕩蕩的房間。
梁細文倒握著一把匕首,撬開了祠堂大門。
還好,並不是真的被封閉。
他朝周慶使了個眼色,周慶點點頭,從懷裡取出一條草繩。
兩人此時都已融合了俗世當中的身體,那些貼身保存的家夥事自然也跟著帶來了。
周慶將草繩吊在手上,並圈起打了個結扣,如同人即將上吊時打的環。
隨後他有些心疼的拿出一張買路錢點燃丟在門口。
“各位老大人收好錢還請不要為難,我們拿完東西就走。”
祭拜結束,梁細文才點亮手電筒朝祠堂內照去。
祠堂內光線昏暗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腐的木頭與香火的混合氣息,祖先牌位列在兩側,前麵擺著香案,而在香案中央,除了貢品外,還有一根金杵被高高架起。
在俗世,一些家族中意義非凡的物品都會被供奉在祠堂中。
周慶兩人就是想到了這點,才會頂著危險來到這處祠堂。
“俗世過境,危險伴隨著機遇,看來咱們兩賭對了!”
梁細文望著金杵,目光貪婪。
周慶不著痕跡的瞥了對方一眼:“你過去取,我幫你把風。”
“好!”梁細文不帶遲疑,說完便貓著腰進入祠堂。
他將手電筒在金杵附近掃了掃,發現沒什麼異樣,伸手抓向金杵。
不出意外的話意外發生了。
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了梁細文身後,而看到這一切的周慶卻沒有出聲提醒,隻是捏緊了手中草繩。
“你是我的了。”
梁細文眼裡充斥著貪婪,金杵拿在手上,能感受到其中傳來澎湃的陰力。
他隨即扭頭,就要跑出祠堂。
可就在這個時候,黑影出手了。
鋒利的鬼爪伸出抓向了梁細文後心。
梁細文反應過來,連忙連滾帶爬的衝向周慶。
“周哥,救我!”
周慶見狀也不猶豫,草繩一甩,套在了梁細文的脖子上,伸手就將那金杵搶了過來。
“感謝你把東西幫我拿過來,所以,你可以去死了。”周慶猙獰的笑了笑,手中草繩收緊,便要將梁細文踢向黑影。
在他眼中,梁細文現在僅剩的價值便是幫他拖住祠堂中的黑影。
“周哥,我們可是拜把子的兄弟啊!”梁細文瞪大雙眼,不敢置信道。
聽到這話,周慶臉上笑容更甚:“你放心,我回去會照顧好弟妹的。”
說完,周慶便扭頭就跑。
可令人意外的是,那黑影卻並未傷害梁細文,反而飛撲向周慶,鬼爪穿過周慶後心,將裡麵的心臟掏了出來。
周慶臨死之際扭過頭,手指著梁細文。
梁細文陰笑一聲:“周哥,我早就防著你呢,沒想到你這麼輕易就上當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周慶話沒說完,便直接一命嗚呼。
梁細文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金杵,順便踢了一腳周慶的屍體:“咱們兄弟一場,到了閻王哪裡可得給兄弟美言幾句。”
“美言?我可不收你們這些人的魂。”一個聲音突然冒出。
“誰?!”
梁細文大驚,四處張望卻不見半點人影。
緊接著,他忽然發現身邊有一道金色身影閃過,手上頓時一空,金杵隨之不見。
“陰老爺,這東西好像還不錯。”
梁細文聽到聲音出現在自己身後,猛地回頭。
便見陰冷的祠堂內,一個模糊的身影坐在椅子上,一邊抽著旱煙,手裡拿著金杵放在眼前端詳。
“邪……邪祟!”
梁細文瞳孔驟然收縮,就要帶著身邊影鬼逃跑。
可誰想到,坐在椅子上的人影隻是抬腳在地上踩了一下,他的影子與影鬼便仿佛被某種力量壓製,絲毫動彈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