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內陷入短暫的安靜，沈婷淼見氣氛有些尷尬，咳嗽兩聲後開口道：“林公子打算前往什麼時候前往黃石村？”
“明日吧，今天我還要去個地方，應該會在安樂縣停留一晚。”
說到這裡，林北玄看向九姑奶奶。
“你上次問我這次常州和南洋邪靈入侵青州的看法，我思量了一下，覺得以現在安樂縣的處境，最好是在兩方之間周旋一段時間。”
“哦？為何？”
“我聽聞無論是常州紫姑神還是那所謂占據兩州之地的邪靈真君，對待下轄百姓可都算不上好，一個奴役人族如豬狗，一個喜歡解刨研究，與安樂縣人祟共處的方式截然不同。”
九姑奶奶點了點頭，目前安樂縣的困境便是在此處。
這兩位起勢在人意料之外，卻又是情理之中。
邪靈真君聯合西方南洋勢力，在如今衰微的曆朝能占據兩州之地不奇怪。
紫姑神本是天女，知道不少邪祟凶神的底細，在墮落後能很快聚集起邪祟勢力迅速占據常州，這也不奇怪。
如今青州即將被二者瓜分，青州內部的各大勢力其實心裡多少早已有所預料，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罷了。
“周旋嗎……”
九姑奶奶皺眉沉思。
所謂的周旋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，最後還是得做出選擇。
除非，這段時間內有另一股勢力新起，且並不像前兩者對待人與邪祟的態度那般，而是主張人祟共存。
實際上這個主張早在數十年前就被某位大人提出來過，沈縣令也是因為看過那段文獻，才聯合黃仙將安樂縣打造成這番景象。
自從黃泉路斷，地府門關後，俗世大地上邪祟沒了約束，肆無忌憚。
在俗世大多數人眼中，人與邪祟是矛盾的，就像是食物鏈中兩個頂端的存在，為了生存而相互傾軋。
壞人利用邪祟作惡，好人斬殺邪祟，邪祟食人招災……
白日歸人，夜晚則歸邪祟，已經慢慢發展成了俗世裡的規矩。
而最先打破這規矩，從裡麵跳出來的，反倒是他們這些出馬仙家。
九姑奶奶抬起頭，目光幽幽，在林北玄身上來回打轉，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直至良久，才點頭道：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，安樂縣會在紫姑神和邪靈真君的勢力下周旋一段時間的。”
林北玄望著九姑奶奶臉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樣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。
“你真的懂我的意思了嗎？”
“林郎官放心便是。”
九姑奶奶沒再說什麼，笑著讓廟祝送客。
沈婷淼因為九姑奶奶有事吩咐，所以隻有林北玄一臉懵逼相的帶著烏獲兩人從後門出來。
臨走前，他仍忍不住回頭看一眼那緊閉的大門。
是他的錯覺嗎？
怎麼總感覺九姑奶奶腦回路和他不同，似乎偏到了另一層。
算了，隨遇而安吧！
林北玄歎了口氣，找了間客棧讓烏獲兩人住下，自己則動身前往了三昧火屋。
踏入熟悉的巷弄裡，僅僅隻是靠近，便能感覺到皮膚有種微微的灼燒感，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著鐵屑和碳煙味。
鐺、鐺、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