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峰山神，羭……”
林北玄眉頭微皺，他還是第一次在俗世裡聽到有關於山神的事。
山神，在許多神話傳說中都曾提到且存在，被視為山嶽之靈，掌管著山林的自然秩序。
而在俗世，受民間各類俗神傳記影響，林北玄還以為這方世界沒有山神。
“原來隻是以另一個詞替代了而已，本質上俗神中不少也是山神之屬，隻是人們供奉祭祀時都是用俗神來稱呼。”林北玄漸漸了然道。
便像那苦河神一樣，嚴格說起來，其實是這苦河地的一地之神。
可惜現在已經死了。
對於這類與人為善的神很少見，林北玄還挺想認識認識的。
“是如此！”
古閼頷首，繼續道：“這所謂的雪峰山神跟我們供奉的苦河神差不多，我曾聽苦河神說過，這羭神是一副半獸模樣，長得奇醜無比，上半身是人，下半身似鹿，有著大蟲一樣的花紋，手掌是一對翅膀……”
古閼仔細回憶著從苦河神那裡得知的羭神的相貌，語氣不怎麼好。
在他看來，若不是因為這羭神，他們供奉的苦河神就不會死。
林北玄聽著感覺有些不對味，心想這古閼多半有夾私貨在裡麵。
對方將羭神描述成了一個凶惡的山神，喜食人肉，會無故擄掠山中之民豢養在巢中，餓了再挑揀來食用。
不過這些信息對他十分重要，所以他倒並未打斷古閼的話。
等出了這苦河地，再走不遠便會經過那雪峰山，如果這羭神不像苦河神一樣已經被餓死鬼影響而死，自己多半會與這位山神打上幾分交道。
“那羭神為何會與苦河神打起來？”林北玄詫異道。
古閼歎了口氣：“自然是為了地域之爭。”
“這點一時半會說不清楚，貴客若想知道，等咱們安全到了地上之後我細細說與你聽可好？”
林北玄哪裡會不明白眼前這老家夥心裡打的什麼主意，聳了聳肩，不再追問。
也是這時，一行人來到了那所謂全是水的空間。
這是個十分奇異的地界，林北玄一步踏入，麵板再次出現提示。
【你已進入特殊地域：苦河神的六腑三焦。】
所謂三焦，其實是上、中、下三焦的合稱，位於軀體和臟腑之間的空腔，飽含胸腔和腹腔，有無形之氣，能腐熟水穀之變化。
聯想到穿過這裡能抵達苦河神的心臟，林北玄猜想他們所在的位置應該屬於上焦。
俗語有言：三焦者，水穀之道路，氣之所終始也，
三焦，也是人的原氣升降出入的道路，運行水液，掌握飲食物的消化，精微物質吸收，糟粕的排泄全過程。
此時這三焦腑內，的確跟古閼說的差不多，比胃腑稍微小點，一眼望去，全都是水。
隻是這水卻有問題。
林北玄在這裡聞到了比在胃腑中更加難聞的臭味，如果說苦河神的胃腑是生物腐爛發臭令人窒息的氣味，那麼這裡的味道則是讓人聞了頭暈腦脹，仿佛瘴氣一般。
林北玄拍了拍暈沉的腦袋，強打起精神，看向了古閼。
隻是此時對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。
“這水的顏色不對，我上次來明明是混黃色，但現在卻變成了黑水。”
古閼指著空間內死寂的黑水，表情有些難看。
林北玄神色也不太好，這些黑水看起來比綠湖裡的水還要濃稠，裡麵恐怕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。
“你最好提醒下去，讓村民們小心點，這裡估計已經被餓死鬼的殃氣影響了。”
古閼聞言立即便跟身邊的癩頭說了幾句，癩頭臉上露出幾分驚恐，側身貼著腸壁朝後走去，一邊走，一邊將三焦腑中的異常告知下去。
“之前這些水具有強烈的腐蝕性，現在恐怕就不止了！”
林北玄從百納袋中取出一根鐵棍丟了一半進水中，再提起來時，鐵棍下方那一半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，隻剩下裸露之外的半截，斷口處如同被高溫熔化過一般。
‘嘶…’
林北玄倒吸了一口涼氣，這黑水簡直比濃硫酸還要恐怖，他不過把鐵棍放下去一秒，在提上來時就已經被腐蝕消化。
如果人掉進去……
視線看向古閼說的那條穿過這片空間的小道，那是緊貼在旁邊腸壁留下的一小段空徑，大概五十厘米左右的寬度，隻能容納一個人行走。
“不要在這裡久留，我們儘快穿過去。”
林北玄揉捏著眉心，在這三焦腑內待得時間越久，他心裡的危機感就越強烈，渾身肌肉不自覺的緊繃，仿佛有某些東西在盯著自己。
“沒錯，我們必須儘快。”
古閼也讚同林北玄的觀點，不停催促起後麵的人。
林北玄他一馬當先踏上壁道，身形輕快，輾轉騰挪間便過了大半。
期間，他的目光時刻警惕著黑水下麵的東西，不敢有絲毫馬虎，隨時準備取出裂影之鐮對敵。
直到成功踏上對麵洞口位置，他緊繃的心這才放鬆下來。
“沒有遇到危險，難道這一切隻是我的錯覺？”
林北玄皺眉望向黑水深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