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是叫雪峰山,林北玄卻覺得麵板判定的凶地火焰山更加貼切。
“我還會回來的!”羭神眼中閃過幾分複雜的情緒,隨即堅定道。
亦如它命格中的批語,山在神在,山亡神隕。
如今雪峰山地氣不顯,也是羭神打算出走的原因之一。
因為若是在這裡,它不光恢複力量的速度極慢,還容易遭遇玄黃惡鬼派人來將它重新封印的危險。
這次出山不光是為了它自己,也是想要尋找辦法拯救雪峰山。
林北玄立在原地,望著羭神背影許久,半晌後才歎了口氣,朝對方伸出手。
“今後請多指教!”
羭神緩緩回過頭,看著林北玄伸出的手掌猶豫了會,抬手向前伸了過去。
“請多指教!”
【小俗神羭神對你的好感度+10。】
林北玄笑著與麵前的小手握了握。
“走吧,要趕緊追上前麵的隊伍。”
“接下來我的進度要加快了!”
兩者握手間,嬰靈李平安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,看著七八歲模樣的羭神,又看了看麵帶笑意的林北玄,五官頓時扭曲起來。
……
……
泊囉村,亦或者說是破落村。
柳菲與白夫人兩人推開一家農家小院,裡麵空蕩蕩的,桌麵整潔乾淨,帶著點點水漬仿佛人才剛收拾過不久。
“嬸嬸,我們已經找了許多遍,這村子裡並沒有人生活的跡象,可為什麼……”
剩下的話柳菲沒說出口,隻是用眼睛緊緊盯著周圍一切可藏匿的陰影。
“不用太過擔心,這裡應該不會出現餓死鬼一係的邪祟。”白夫人安撫柳菲道。
“我隻是隱隱有些感覺到不安!”柳菲微微蹙緊秀眉。
白夫人詫異的望了柳菲一眼,似明白了什麼,不再說什麼,不過腳步卻從之前的放鬆轉為了謹慎。
她們一直以來尋找的便是破落村,這裡麵有市井流派推算出的東西。
“我們找到後就走,儘量不多停留。”
“嗯。”
兩人搜索完小院後,便走出來,往另外一個方向搜索而去。
可是就在她們走後不久,原本打開的院門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推了一把,又輕輕地給關上。
原本空蕩蕩的屋內開始響起細微的聲音,一杆掃帚輕飄飄的從角落裡飛了出來,仔細打掃起兩人之前留下的足跡。
等將一切痕跡都恢複後,院門再一次被打開,然後又輕輕合上。
‘哢噠!’
一切重歸寂靜。
……
羅州腹地,平原。
一行人有條不紊地穿梭在荒涼的大地上,為首是一名頭發散亂,身材魁梧壯碩的漢子。
他是這個十幾人隊伍的領頭,除了幾名老手外,剩下的都是新入行的俗世子。
餘長青抬起手將瓶子裡的水一飲而儘,拿出地圖查看他們目前的位置。
“再過不久就到那傳說中致使羅州地脈斷絕的地方了,我們尋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那裡。”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餘長青頭也不回道。
“長青哥,我們進入羅州都這麼久了,你說我哥他們究竟在哪兒?”一名衣著襤褸的乞丐忍不住擔憂問道。
“紅纓,關於你哥的事,我們都知道你的心情,但事情需要一步一步做,現在最重要的是九天玄黃塔,隻要找到它,相信你哥的問題也會迎刃而解。”趙安石在旁開解道。
他此前在黃石村被林北玄一個眼神差點嚇出心理陰影,此時卻仿佛忘記了這件事。
他們這一行帶著新人的隊伍,和那些大部分由老俗世子組成的隊伍不同。
許是這片鬼域下意識將他們判定為弱小的存在,所以一路走來,並沒有遭受過太多餓死鬼的襲擊。
這種安穩的環境讓趙安石的警惕性下降不少,自以為可以將更多時間用於探討如何尋找九天玄黃塔傷。
餘長青瞥了眼趙安石,不屑地冷哼一聲。
他最討厭趙安石這種自以為是的人,若是九天玄黃塔這麼容易尋找,之前官方又怎麼會多次無功而返,並且折損那麼多人在羅州。
不過作為一個團隊,他終究不好把心裡話說出來,隻能安慰蘇紅櫻。
“根據當初最後一人傳回的檔案信息來看,你哥就是在這一片失蹤的,我們在附近多留意看看,或許會有一些他留下的暗號。”
蘇紅櫻感激地點了點頭。
趙安石見餘長青當麵拆自己台,麵色有些難看,陰惻惻道:“我覺得還是先專注搜尋九天玄黃塔的線索吧,畢竟這才是我們所有人的主要任務。”
“國家冒著這麼大風險送這些沒自保能力的新人俗世子進來,可不是為了救某個人的。”
他這番毫不掩飾的話讓隊伍中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。
雖然官方的任務重要不假,但若是有機會順道搜尋迷失在俗世中的隊友,這也完全應當。
蘇紅櫻麵含怒意的瞪著趙安石,剛想說話,就被餘長青攔了下來。
隊伍中同樣有不少人支持趙安石,若是雙方在這裡吵起來,對大家都沒好處。
餘長青淡淡地看了趙安石一眼,不打算與對方繼續爭辯下去。
就在這時,隊伍中一個長相文質彬彬的少年忽然開口喊道。
“快看,前麵有座廟宇。”
這個聲音將眾人目光都吸引了過去,隨著視線沒入沙塵中,前方隱約出現了一座廟宇的輪廓。
這座廟宇看上去異常古老破舊,在荒涼的坡地上顯得有些突兀,斑駁的外牆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。
“是廟!那裡一定有我們需要的線索。”有人兩眼放光,激動不已道。
“荒山野廟哪敢亂入,在俗世這麼久了,難道還不如一些新人?”餘長青立即否定道。
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座廟宇,警惕心要遠大於探索。
趙安石微微點頭,這次他倒沒有反駁餘長青的話。
“這種野廟不可輕易進入,李格,你跟著我先去廟周邊轉轉。”
戴著鬥笠的李格點點頭,注視著前方那座廟宇,正準備與趙安石過去,可就在下一刻,他的瞳孔忽然猛地一縮。
“等等……”
“或許不該我們過去。”
“那廟,它自己過來了!”
這句話如同一塊石頭在水中炸開,所有人心底都是一驚,呼吸凝滯,難以置信地望向那座廟宇。
隻見在沙塵的掩映下,那座廟宇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,眨眼間便是十幾米的距離,以一種不可思議地速度向他們移動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