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乾了這一票,說不定比咱們前邊偷了一晚上的還要多!”矮個青年說著,眼中的貪婪絲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呢。
“飛哥,那小子肯定隻是個剛開始接觸俗世的新人,這回換我去,讓爺爺好好教教他無論在哪個世界,社會都是險惡的!”
“你多加小心。”
飛哥見矮個青年已經被貪婪蒙蔽了雙眼,此時也不好再說什麼。
“嘿嘿,飛哥你就放心吧,等我得手之後,做兄弟的自當勻你一些好處。”矮個青年以為對方是擔心他得手後吃獨食,笑著說道。
飛哥張了張嘴,想要說什麼,但最後還是忍住了,把話咽回了肚子。
如果對方真的能得手的話,他還是挺想看看那人錢袋子裡有些什麼東西的。
他和矮個青年所學源於市井江湖中的下三流——千變盜門。
俗話常說‘三教九流’,可實際上,在這之外,還有鮮為人知的江湖五花八門。
千變盜門,便是這八門中的一門。
其中包括那些專門走陰撈陰門的,也屬於這八門裡。
八門不同五花,實際內部要更加複雜,多是手段詭譎的能人異士居多,長期混跡於市井江湖。
而江湖上的這八門,又分為了明八門與暗八門。
明八門攜走金、皮、彩、掛、評、團、調、柳。
金是相麵算卦八字命理等占卜生意,皮則是賣假藥的,也叫‘挑漢兒’,彩是變戲法的,掛是跟武術表演相關的行當,例如武師,鏢師等……
評是評書,團是相聲,調是紙紮彩糊,柳是偏門的戲曲行當,例如專給死人唱戲的冥戲,正經九流戲家不願意碰,自然就有願意碰這門行當的。
表麵上明八門做的都是些正當生意,但內裡卻各有門道手段,往往就算是三教九流裡的人物也不會輕易與這些人起衝突。
因為明八門團結,一動而容易牽連過深,對雙方來說都沒有好處。
暗八門詭以蜂、麻、燕、雀、花、蘭、葛、榮。
蜂其實就是有組織的騙子團夥,就如同其字麵意思那樣,整個團隊,圍繞著‘老爺子’這個首腦係統地組織起來,類似於蜂群當中的蜂後。
麻則與蜂類似,不過卻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行騙,往往偽裝成和尚、道士或者隱士高人,專挑那些不識幾個大字,又有點小錢的暴發戶行騙,因為其敗壞三教名聲,因此時常遭到三教的追殺。
燕指女性,不同於下九流中的娼妓,燕門是一群特殊完全由女性組成的一個組織,其中多為失去丈夫或是從家中逃走的悲慘女子。
雀是專業的犯罪團夥,走的是缺德門,常常謀財害命,動輒殺人全家滅口。
花指耍錢的職業賭徒,蘭則代表綠林土匪,榮便指小偷,也就是飛哥和矮個青年所在的千變盜門。
而最後一個葛,便是其餘暗字門裡最複雜的,什麼撈陰門的劊子手、二皮匠、紮紙人等等,又或是過去的江湖殺手,打劫強盜,乃至於那些做走私生意的,都可以歸入到葛字門裡。
千變盜門作為市井江湖裡暗八門之一,見不得光,可以說不管放在俗世還是現世裡,都是人人喊打的存在。
因此飛哥兩人作為盜門裡的子弟,所作所為自然符合著盜門的教義。
隻要看上了某個人,便堅決執行盜不走空的道理。
不過也有例外,如果提前察覺到對方實力較強,那麼自然得乖乖讓路,不敢上去找麻煩。
如果沒有察覺到,結果反而被人給逮住,那麼盜門裡也有辦法,那就是儘量幫同門收屍,這也算是門派裡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。
飛哥本名叫謝飛,矮個青年名叫洪波,是他的師弟,入行比較晚,因此稱呼謝飛為哥。
看著自家師弟信心滿滿離去的背影,謝飛想了想,決定還是跟上去。
他總覺得之前自己的失手不像是個巧合。
當時他的身子都快要碰到那個人了,結果卻是被一閃躲過,看似對方隻是突然向旁邊挪動了一下位置,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簡單。
不過他也說不準,萬一真是個新人呢,那豈不是錯過了一隻肥羊?
讓師弟上去試試對方也好,成則大家分配得來的利益,敗則他為師弟收屍。
在這扈壽橋過境地內殺人雖然跟外邊一樣屬於違法行為,官方會派人出麵捉拿。
但若真被人打死了,也就真的死了。
過境地內可沒有複活重來這一說。
謝飛眼中閃過一絲精芒,看著師弟的背影並未再去阻止或是提什麼建議。
……
林北玄在街道上大致逛了一圈後,便順著一條小路朝著扈壽橋更深處走去。
每個過境地內的建築風格雖然相差很大,但是布局卻在官方有意的乾預下都偏向於整個過境地的前段區域,越往裡走,周圍的建築就慢慢變得稀少起來,環境上越來越像俗世。
人的煙火氣少了,陰森之氣卻愈發濃重,建築物之間的空隙逐漸增大,偶爾出現的幾座房屋也多是破敗不堪。
樹木荒草肆意生長,空氣中的溫度隨著深入降低,濕氣逐漸加重。
“他這到底要去哪兒啊!”洪波偷偷跟在林北玄身後,臉上表情古怪。
“周圍人越來越少了,到時候就真不好下手了!”
洪波視線掃過周圍,看見隻剩下零星幾人出現在道路上,再等下去,說不定就隻剩下他和對方兩個人。
到時就不是偷,而是搶了。
千變盜門有自己規矩,那就是門下之人可以千方百計的偷,但不能去搶,去騙。
若是一個專門行竊的盜門之人做了其餘暗門的事,便是在破壞榮字門的根基。
洪波很清楚破壞盜門規矩的嚴重性,所以不敢馬虎,當即起身小跑了起來。
他像是一個迷了路的遊客,神色慌張,眼睛東張西望,快速朝著前方那穿著黑色長袍的身影跑了過去。
“嘭……”
撞到了!
洪波臉上一喜,腦海中瞬間閃過許多信息,其中最多的,就是自己師兄之前說的話。
‘嗬嗬,什麼硬茬子,果然跟我想的一樣,不過是一個運氣好,降生到了富貴世家,剛成為俗世子的萌新罷了。’
‘今天就讓爺爺來給你上一課。’
洪波嘴角不自覺露出了一個笑容,右手幾乎化作一道殘影,向著林北玄腰間的兩個百納乾坤袋摸去。
他一早就盯上了林北玄腰間的兩個錦囊袋子,至於兩個錦囊袋旁邊烏漆嘛黑像是長方形磚頭的東西則沒有在意。
洪波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已經觸摸到了那兩個錦囊袋的邊緣。
觸感細膩絲滑,清涼玉潤,仿佛摸到的不是紡織品,而是一塊玉石。
‘光是這錦囊袋就是個好東西!’
洪波沒有多想,毫不猶豫地就將其扯了下來。
一切都發生在瞬息間。
得手後,他立即回頭向著對方道聲歉,這是他們盜門最常用的招數,儘管大眾,卻縷有奇效。
“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”洪波低下頭連聲說道。
“沒關係。”林北玄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,笑著搖了搖頭。
“感謝兄弟,兄弟將來一定大富大貴,我這還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