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陰司重現,說明輪回已經重新建立起秩序,你知道我們這些跨界到俗世去的俗世子算什麼嗎?”
“是在陽間肆意遊蕩,占據生人軀殼重生的惡鬼!”
市井江湖高手這番話說的極重,雖然隻是大膽的猜測,可誰又知道最後到底會不會發生。
而一旦這個猜測正確,甚至是沾了點邊,那對於他們這些俗世子來說,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。
俗世子最大的底牌是什麼?
不就是那能夠重生複活的手段嗎,若是靈魂被拘禁,不光俗世裡複活不了,連現世的身體也將變成植物人,跟死了沒什麼區彆。
身處陰老爺祭場中,那一次次控製不住的靈魂震蕩,所引發源自靈魂深處的顫栗,幾乎將他心底那股優越於俗世人的高傲感完全打碎。
市井江湖高手看向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柳菲,沉聲道:“我記得你曾跟堂裡彙報說過你在羅州的見聞,相信用不了多久,長老就會親自麵見你,你的信息,或許會使我們能夠領先其他堂口,一躍成為七堂裡最大的組織。”
柳菲修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,秀眉輕皺,輕聲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她轉身朝濃霧散去的祭台上四處掃視了一圈,見並沒有記憶裡那道熟悉的身影,神情微微低落。
“難道是我的錯覺?”柳菲在心裡喃喃道。
……
在各大勢力的人離開後,整個山外山逐漸被官方封鎖了起來,並且向外通知,周天大醮暫停舉辦,重新開賽日期以官方通知為準。
而在封山後沒多久,就有一批批身穿防護服的官方本組織內,各分係部門的人上山。
沈清河作為山外山臨時管理出現,帶領這些部門的人前往陰老爺曾經出現之地。
“張老,您慢點!”
“陰老爺之前就是站在這個位置,隻是輕微抬手,就鎮殺了少寺廟的兩名人仙。”沈清河朝著身邊一名身穿樸素白衣,年近花甲的老人輕聲道。
張老聞言點頭,他站在林北玄所在的位置,手裡拿著一塊沉甸甸的儀器,在周圍掃描起來。
而在他身後,還跟著一群白衣的科教院成員,在祭台各處以同樣的方式掃描。
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,掃描才結束。
期間沈清河大氣都不敢喘,就這麼靜靜陪在張老身邊,對方若有疑問,立即便上前解答。
玄國科教院雖然不是戰鬥部門,甚至裡麵大部分成員都不是俗世子。
但這個部門的分量卻絲毫不比世俗局總部遜色,甚至還要更高幾分。
因為科教院是玄國專門研究俗世的部門,且已經有了不少成就。
例如能夠壓製俗世子俗世化的壽香便是出自科教院之手。
這對於玄國任何俗世子而言,都是足以當親祖宗供奉的存在,即使那些民間勢力也不例外。
雖說如今各民間勢力也在積極組建自己的科研力量,但比起科教院還是差了許多。
又例如能夠模擬俗神領域祭場的金屬黑棍,甚至是仿造俗世內俗神的神造器官……這些都在科教院的研究範圍中。
可以說,科教院裡的人雖然不是俗世子,但他們的價值卻能夠碾壓俗世子好幾條街。
“張老,已經將周圍環境裡散溢的神性因子收錄到香火儀上了。”
沈清河見科教院的人將周圍掃描過數遍後,然後一個個走上來在張老麵前彙報。
張老皺著眉頭,將其他香火儀上的數據彙總到自己這台香火儀上進行比對計算,許久後抬起頭。
他看向一旁沈清河:“小沈,跟我具體說說那位陰老爺出現到離開時的場景吧!”
“好的。”沈清河恭恭敬敬道。
他將自己和周圍人了解到的信息,總結起來全數告知張老。
在對方聽後沉思中,緊接著又緩緩道:“龍淵裡有一名實習組員,他說自己親眼看到了陰老爺的樣貌,那是個看起來十分虛弱的年輕人。”
“年輕人?”張老名叫張源幸,在聽到這句話後驚訝地抬起頭。
“有調查過祭台周圍的巡察監控嗎?”
“有,不過當時受推雷祭師影響,春雨大霧四起,監控根本起不到作用。”
“那是個怎樣的年輕人?可以依靠你組裡那名實習成員的描述讓畫師畫下來,沿路調取監控。
這些俗世裡的俗神人仙跑到我們世界後,會偽裝成普通人混跡在社會中,如果能以此查到陰老爺掩藏在現世的身份,對我們會非常有利。”
沈清河有些為難的苦笑一聲:“這點我也想到過,可是當我仔細詢問那名實習組員,卻什麼都問不出來。
他的記憶好像被動過手腳,關於陰老爺的樣貌已經完全不記得,整個人的靈魂狀態也不怎麼好。”
“我知道了,也就是說,隻有陰老爺現世掩藏的身份是個年輕人這一條信息是嗎。”
張源幸無所謂道:“其實這點我早就能猜到!
能留下如此龐大且精純神性力量的恐怖存在,凡窺其真容者,必定心神迷失。
況且陰老爺還是陰司的人,對人的靈魂研究比你我透徹。”
張源幸一副我早已知曉的模樣,擺了擺手道:“跟我仔細說說他如何將少寺廟那兩名人仙打殺之事吧。”
沈清河旁邊的金發人仙和黑袍人仙在這時立即站了出來,使勁誇讚了一番陰老爺的偉力,同時表示自己並非守護聚魂鈴不力,而是陰老爺一方太強了。
張源幸撿了一些重要的聽,這時,他手中計算完神性的香火儀發出了滴滴的響聲。
張源幸取出自己的老花鏡戴上,仔細瞧著香火儀上顯露的數據。
隨即,他的瞳孔驟然收縮,手中香火儀警報的滴滴聲也並未停止,而是一直持續,直到香火儀冒出黑煙,隨後‘嘭’的一聲炸開。
“張老,您沒事吧!”沈清河連忙護住張源幸,擔憂的問道。
這人可是他們這些俗世子眼裡的寶貝疙瘩,但凡有一點損傷他都承擔不起。
“我沒事!”張源幸擺了擺手,找了個凳子坐下。
他一臉不敢置信,嘴裡不停喃喃道:“怎麼可能呢?怎麼可能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