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枝點頭。
江庭旭從宴會彆墅出來時,江靳年今日開的那輛限量版邁巴赫剛離開停車區。
見他出來,車上等著的司機推車門下來,並去開後座的車門,問江庭旭:
“小江總,是回老宅嗎?”
這幾日,光影傳媒出了些事,江庭旭往返南市難得在公司多待了幾天,就連今天顧氏的生日宴,都是當天從南市趕回來的。
在來顧家的路上,司機聽到了江母接連給江庭旭打電話催促他回家,所以這會兒見到江庭旭,司機還以為他是順著江夫人的意著急回老宅,才會這麼快從宴會彆墅出來。
對於司機的問話,江庭旭沒回答。
也沒有去後座,而是直接上了駕駛座。
“我自己開車,你回去。”
司機關上後座車門,當即點頭應聲。
江庭旭跟著江靳年和沈南枝一路去了淮海大學附近的公寓。
他來到的時候,江靳年和沈南枝剛進公寓門。
看著他們一前一後進公寓樓層的身影,江庭旭推車門下車,靠在車旁,仰頭望向隱沒在朦朧夜色中的公寓樓層。
他很少來沈南枝的這套公寓。
因為在沈南枝搬出江家老宅後,他們時常十天半個月不見一次麵。
但這棟公寓,沈南枝住在幾樓,他是知道的。
江庭旭凝眸望著沈南枝所住的那層,直到燈光亮起。
他忍不住摸出煙。
想靠著煙霧的刺激,來衝淡胸腔中窒悶揪起的情緒。
可隨著夜色越發黑,煙蒂一個個散在腳邊,胸腔中的那股窒悶煩躁的感覺不但不消退,反而越積越濃。
彙聚在胸口,來回衝擊著。
好像隨時會積聚到極致,衝破那層搖搖欲墜的束縛再無法控製。
江庭旭瞳仁晦暗到極致。
眸色明滅難辨。
燃儘的煙燒到指尖,灼燒感貼上皮膚,他垂下眼睫,鬆開丟掉指尖的煙,下頜在夜色中繃緊,撐不住耐心,摸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。
那邊接通的很快。
陳風的聲音隨著話筒傳來:
“小江總?”
江庭旭垂著眼,沉沉掃過滿地的煙灰,頜骨咬緊,問那邊的陳風:
“上周末,南枝住在了哪裡?”
陳風愣了下。
沒想到江庭旭忽然問這個問題。
想了片刻,他握著手機謹慎回:
“好像是……禦山公館。”
‘禦山公館’四個字一出,江庭旭眸色驟暗,身側的手掌陡然緊攥成拳。
陳風沒再聽到下一句問話,等他試探著想出聲的時候,電話已經被掐斷。
江庭旭手背上青筋鼓起。
抬眼間,腦海中抑製不住地響起,上周末晚上,雷雨交加下,隔著電流江靳年對他說的那句:
【庭旭,你既然選擇了不接這場聯姻,就退回到你該守的位置上。】
江庭旭指骨繃到發顫,心臟處難以呼吸的窒悶轉變為逐漸尖銳的澀痛。
他沒再這裡停留,轉身上車,油門踩到底,一路疾馳回了老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