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情侶?”他嗤笑,語調嘲弄,像是聽到什麼笑話。
指尖的煙被狠狠掐滅,猩紅的眼眸直直看向她,近乎逼問:
“沈南枝,你有想過跟我做情侶嗎?在你眼中,我有一時一刻成為你心目中的伴侶嗎?”
右手手背和指關節上未愈的傷口仿佛又再次裂開,那種尖銳的痛順著一根根交錯的神經往心口鑽,讓人覺得呼吸都是澀的。
“喜歡一個人,是會不自覺地對他生出占有欲,不想讓他看彆人,不想讓其他異性出現在他身邊,甚至私心裡想要獨占他。”
“沈南枝,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,不然……”
“對於蘇霧的存在,你不會從始至終隻有漠視。”
在這麼多年一起長大的情誼中,如果她真有那麼片刻地喜歡他,哪怕隻是一分一毫,在當初,休息室裡,親眼撞見蘇霧對他投懷送抱時,她會質問他,會生氣地罵他,甚至推開蘇霧讓她滾。
但她沒有。
她全程平靜得就像在看彆人的事。
沒有質問。
沒有生氣。
沒有憤怒。
甚至在撞見那一幕時,她的第一反應是轉身離開,第二反應是在得知他不願意聯姻後,迅速從老宅中搬了出去,並單方麵劃清跟他的界限。
江庭旭眼底嘲弄更深。
紀言澈他們還總說她親近他,滿心滿眼都是他。
嗬。
她親近的,從來不是他。
她這份親近,隻是因為他是她的聯姻對象。
沒了這層關係,她的這份親近,與他再無聯係。
就像現在,她的這份親近,全在他哥那裡。
“漠視?”長廊中氣氛逐漸僵滯,聽著他這幾句話,再聯想著他前幾天發瘋去她公寓的那一幕,沈南枝隻覺得荒謬。
有些話,她本不想說。
沈家出事後,是江家鼎力相助。
這十年,也是江家養大她。
無論怎麼說,她和沈家都欠江家一份情。
所以在和江庭旭有了爭執後,她亦是能退就退,能忍就忍。
但她這份退讓,落在他眼裡,倒儘數變了味。
她看不懂他到底想要什麼。
從兩年前就看不懂。
他抗拒家族聯姻,喜歡蘇霧,甚至在家宴上承認對方是他女朋友的身份,那她主動從老宅搬出來給他們騰地方、並慢慢劃清那種未婚夫妻的曖昧關係不給他們造成困擾,他還是不滿意。
甚至一再指責她隻是為了聯姻才接近他。
有些話,沈南枝從兩年前第一次冷戰時就想問他。
但問了,會更加消磨本就所剩無幾的情誼,她一再忍著,從不曾問出口。
但今天,再聽著他重提兩年前的事,她偏頭朝他看過去,直白問出來:
“我不喜歡你、不糾纏你,不是好事嗎?”
“江庭旭,你記得你說過多少次不喜歡家族聯姻嗎?你又記得你和蘇霧傳了多少次的緋聞嗎?你親口承認她是你女朋友,你說你喜歡她那樣的人,這些年隻是把我當妹妹,那在你遇到真正喜歡的人之後,我這個妹妹主動退出,給你們騰地方並祝福你們也不行?”
“你總是說我是為了聯姻才親近你,過去那麼多年的情誼隻是基於婚約的基礎上,那麼在你明說了不接受婚約、並有了女朋友之後,我搬出老宅你生什麼氣?”
“還是說,哪怕你不要這段聯姻,對之嗤之以鼻,也要看我不依不饒地糾纏於你,不顧兩家的顏麵,非要逼著你娶我,你才滿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