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不是愛得死去活來才在一起的,左右不過隻是為了家族商業聯姻。
她幾次想問,卻全然沒有機會問出口,刺眼的吊燈在頭頂晃了將近一夜,在無數次徹底受不住時,沈南枝甚至都開始後悔提離婚這兩個字。
頭腦昏脹地暈過去之前,委屈和難受讓她意識都有些不清醒,積壓著藏著的那股氣怒占據僅剩的理智,她執拗要推他,但幾次都紋絲不動,最後被迫被他抱進懷裡,眼淚一顆顆往枕頭上落,氣惱上頭,不管不顧再次嚷出那兩個字:
“我就要離!離婚……”
剩下的事,沈南枝不記得了。
淩晨五點。
江靳年獨自坐在書房中。
書房沒開燈,整個房間都是黑暗的,隻有電腦屏幕上散發出微弱的光亮,照出男人陰沉麵容上的冷肆沉戾。
他垂著眼坐在辦公椅上,指尖處猩紅忽明忽暗,空氣中煙霧格外濃烈嗆人。
江靳年很少抽煙,除了心情極度煩躁難以控製的時候,才靠著深深吸進肺中的煙霧勉強壓下幾分不該出現的情緒。
書房門緊閉,外麵漸漸亮起的晨光透不進來,空氣中自指尖處彌漫開的煙味越來越濃,水晶煙灰缸中煙灰幾乎積滿,江靳年獨自一人在書房中坐了很久很久,直到電腦下方的時間一分一秒跳到早上七點整。
椅子上的男人沉沉抬眼,將猩紅的煙頭按滅在煙灰缸,打開空氣淨化器,沉著眸拿過手機,撥通周林的電話,讓他立刻去查沈南枝這幾天在國外發生的所有事情。
沈南枝再次醒來時,已經快到中午。
臥室中空蕩蕩的,沒有任何聲音。
床被下麵露出的女子手臂上,曖昧痕跡無數,渾身酸疼得像被碾過,昏過去前的氣惱仿佛一並隨著昨晚潮水般的記憶湧來,沈南枝壓著呼吸,煩躁地一把拽過被子將腦袋整個蒙住。
身上的不適混著那些記憶一股腦往腦海中鑽,讓人沒來由的煩躁,‘離婚’這兩個字,魔咒般輾轉在眼前,沈南枝攥著被角的指節越收越緊,唇角更是繃得近乎發白。
在床上躺了將近二十分鐘。
她才勉強壓住這股煩躁氣惱。
臥室中昨晚的曖昧氣息似乎積聚不散,呼吸間都勾動著昨晚的畫麵浮現,沈南枝不想再在臥室中待著,簡單洗漱了下,便推門出去,坐電梯去了一樓。
團團像往常一樣蹲在旋轉樓梯口,仰著腦袋直勾勾地往樓梯上看,等著沈南枝或者江靳年下來。
隻是今日很奇怪。
它等了很久,兩個主人沒一個下來的。
直到鮮少使用的電梯門打開,狗崽子先是愣了下,隨後猛地一個掉頭,立刻朝著沈南枝撲過去。
沈南枝彎下腰,摸了摸跳著往她身上撲的狗崽子,緩步走去它放狗糧的櫃子前,抓了把肉乾,擼著小家夥蹲下來,一邊喂它,一邊擼狗。
“團團啊,我要是離開這裡了,你是跟我走,還是留下來?”
大廳中沒人,昨晚吃晚飯的時候沈南枝就聽江靳年說了句,今天管家和傭人都放假,現在這個時間她以為江靳年也早就去公司了,便沒急著起身,摸著狗腦袋漸漸出神。
直到兩分鐘後,旋轉樓梯口傳來腳步聲。
沈南枝一愣,下意識抬頭,猝不及防和從樓上下來的江靳年四目相對。
她動作頓住,就連手中的肉乾都忘了鬆,團團咬了一口,沒咬下來,它沒有用蠻力去拽,而是鬆開嘴筒子輕“嗷嗚”著仰頭去瞧沈南枝。
沈南枝回神,將肉乾喂給團團,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氣惱好像又湧上來,她沒跟江靳年說話,忍著腰腿上的疼,蹙著眉頭起身就走。
江靳年下頜繃緊一瞬。
幾步過來,拽著她手腕,將人按進懷裡,見她眼睛還有些發紅,他將嗓音放到最緩:
“枝枝,婚我們是不可能離的,婚姻中遇到了事情,我們可以解決,而不是一句輕率的離婚收場。”
“你先告訴我,為什麼非要離婚,可以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