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靈依舊低頭算著錢,躲在秀發裡的兩隻小耳朵,則豎了起來。
洛子君隻得解釋道:“就是形容女子之美。因為女子太美,魚兒看醉了,不知不覺沉了下去;飛雁看的癡了,不知不覺落了下來;月亮看的自慚形穢了,悄悄躲進了雲層;花兒被比的害羞自卑了,低下了頭。”
蘇大方頓時拍手讚歎:“子君果然不愧是讀書人,這詞兒用在我家靈兒身上,簡直是量身定做,再合適不過了!”
洛子君暗暗道:原來師父也是個馬屁精。
“我去藥浴了。”
時候不早了,他藥浴完還要回家吃飯的。
姐夫今晚不在,他要早些回去陪著姐姐,不然家裡太冷清了,姐姐又要擔驚受怕,胡思亂想。
待他進了柴房藥浴時,蘇大方看向了櫃台後,“咳咳”了一聲,道:“那小子最近好像一直在討好你。”
蘇清靈低頭撥著算盤,沒有理他,粉若桃花的俏臉上,也看不出其他表情。
蘇大方盯著她看了一會兒,又低聲道:“開心不?”
蘇清靈依舊沒有理睬他,走出櫃台,去了後麵。
過了片刻。
柴房裡突然傳來了洛子君的喊叫聲:“師父!師姐又來偷看我了!你都不管管她!”
“哎……”
蘇大方歎了一口,閉上眼睛,捂住了耳朵。
搖椅搖呀搖。
不一會兒,他便打起了呼嚕。
“蘇清靈,你再這樣,你下次洗澡我也去偷看!”
洛子君在浴桶裡威脅。
窗外的人兒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哦,那我待會兒就去樓上洗澡。”
“……”
洛子君沒再理她,閉上眼睛,專心藥浴。
這丫頭是真沒救了。
蘇清靈又在窗外站了一會兒,方安靜離開。
洛子君藥浴完,倒了水,收拾了東西,進了屋裡。
師父已經在搖椅上睡著。
蘇清靈那個色丫頭,正在櫃台後麵搗著藥。
那胸前的巍峨,隨著她搗藥的動作,微微跳動著,仿佛在素白的衣裙裡麵憋急了,想要出來透透氣。
洛子君沒敢多看,怕她又要罰錢,開口道:“師姐,我走了。”
蘇清靈停止了搗藥的動作,看向他道:“幫我搗藥。”
洛子君愣了一下,轉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,想到之前答應過這丫頭的,店鋪裡的雜事他都包了,而且隨時聽她的吩咐,隻得進了櫃台,接過了藥杵。
“需要搗多少?今晚我姐夫不在家,我得早些回去。”
蘇清靈站在他的旁邊,淡淡地道:“一罐。”
一罐的話,自然是沒問題的。
“咚咚咚!”
洛子君一手拿著藥杵,一手扶著藥罐,開始用力搗了起來。
蘇清靈安安靜靜地站在他的身旁,挨的很近,幾乎貼在了他的身上,身上散發著的藥香與少女幽香,不時飄入他的鼻子。
“師姐,彆離我這麼近,小心藥汁濺在你衣裳上了。”
“你裙子那麼白,不好洗。”
洛子君嗅著她的味道,有些不自在,隻得提醒。
“哦。”
蘇清靈哦了一聲,竟直接從後麵貼在了他的身上。
那胸前的巍峨,有些癟了。
“師姐……”
洛子君心頭一蕩,轉過頭看著她:“你乾嘛?”
蘇清靈麵無表情,雙眸清冷地看著桌上的藥罐,裝作沒有聽見他的話。
洛子君忍了一下,發現這丫頭得寸進尺,貼的更緊了,連忙道:“師姐,男女授受不親,你……嘶……”
蘇清靈直接掐住了他的後麵。
洛子君頓時倒吸一口涼氣,連忙道:“鬆手,師父還在呢。”
話剛說完,搖椅上,本來已經沒有打呼嚕的蘇大方,突然又開始打起了響亮的呼嚕。
洛子君:“……”
蘇清靈繼續貼著他,掐著他,清麗嬌美的臉蛋兒上,依舊沒有任何表情,目光也隻看著前麵的藥罐,仿佛其他事跟她無關。
“咚咚咚!”
洛子君沒再說話,快速搗著藥。
很快,罐裡的藥材全部變成了濃稠的藥汁。
他連忙放下藥杵道:“師姐,我搗完了。”
蘇清靈沒有理他,依舊把他抵在櫃台上,袖中的纖纖玉手,也依舊緊緊掐在他的後麵。
洛子君轉過頭,看著她粉若桃花的嬌美臉蛋兒,和那雙水汪汪的清冷眸子,忍不住道:“師姐,我想給你一拳。”
蘇清靈一臉冷淡地看著他,依舊貼著他掐著他不動。
洛子君雖然心癢,想要打拳,但並未動手。
畢竟這丫頭上次熬夜給他煉製了毒藥。
現在,又給了他藥浴的地方。
讓她占一次便宜,倒也無妨。
“我走了。”
洛子君見她不讓開,隻得伸手粗魯地推開了她,又使勁兒掰開了她的手,然後立刻逃離了這裡。
出了店鋪,外麵夜幕已落。
一輪明月,爬上夜空,半邊臉頰躲在雲層後麵,正在悄悄地偷看著他。
洛子君感覺心跳加速,臉頰有些發燙。
剛剛那是第一次讓他感到有些心慌意亂,也第一次讓他感到身體和某種情緒,似乎有些不受控製了。
可是,他不應該這樣不堪一擊的。
看來,當初那個女采花賊不僅帶給了他恥辱,還開始影響了他的身體。
不行。
他得重新堅定他的意誌!
女人什麼的,老子一拳一個,全部打得稀巴爛!
師姐也不例外!
一路胡思亂想著,回到了家裡。
姐姐已經做好了飯,正在屋裡等著他,見他回來,冷哼一聲道:“今日孫錦堂來了,邀請我們一家人明晚去他家吃飯。哼,這次竟然親自來了。”
洛子君想到上次已經答應了對方,隻得道:“去就去吧,吃個飯就走,也沒什麼。”
洛嬌容幫他盛飯,白了他一眼道:“你這傻小子,看不清人家是什麼意思嗎?你現在不僅考上了秀才,還被西湖書院破格錄取了,那孫錦堂估計是看出你前途無量,心裡後悔了。”
洛子君道:“上次他們來,不是說清楚了嗎?”
洛嬌容冷笑一聲道:“本來是說清楚了,不過那孫錦堂老奸巨猾,最後並未親自開口說退親的事情,隻是一味的責怪自家女兒。那次他帶了那麼多禮品來,估計就是想要當場把那門親事說清楚的,結果最後改口,說是給你進入書院的賀禮,不是見你有出息了,擺明了又舍不得這門親事嗎?”
洛子君吃著飯,不以為意道:“姐姐不用操心,明晚他若是再提起,我自會做個了斷。”
洛嬌容看著他道:“你要怎麼了斷?”
“能怎麼了斷,自然是明確告訴他,我看不上他家閨女。”
洛子君吃著菜道。
洛嬌容突然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,責怪道:“你這小子,怎麼比我還不會說話,能這樣說嗎?好歹我們兩家祖上也認識,即便是陌生人,也不能如此讓彆人下不了台。”
洛子君驚訝道:“咦,姐姐,你突然長腦子了?”
洛嬌容頓時柳眉一豎,對著他的腦袋就拍了幾下,惱道:“我讓你沒大沒小。”
小環在一旁掩嘴偷笑。
洛子君連忙告饒,道:“明晚都聽姐姐的。”
洛嬌容瞪了他幾眼,坐了下來,沉默了一會兒,突然又看向他道:“子君,你真的不喜歡那個孫妍兒?其實姐姐覺得,那丫頭雖然有些刁蠻,看不起人,但那模樣……”
“她有蘇清靈好看嗎?”
洛子君突然打斷了她的話。
洛嬌容一愣,隨即雙眼一亮:“子君,你和靈兒……”
“沒有的事。”
洛子君放下筷子道:“我的意思是說,那孫妍兒在我眼裡,並不好看,比師姐差遠了。我連師姐都不喜歡,又怎麼可能喜歡她,更不可能娶她,所以姐姐不用多想。”
洛嬌容皺起眉頭:“子君,靈兒那麼漂亮,你怎麼會不喜歡呢?是個男人都不可能不喜歡。你……你不會喜歡男人吧?”
“噗……”
洛子君差點把嘴裡的菜吐出來,道:“姐姐,胡說什麼呢。”
洛嬌容直接道:“我不是胡說,我是有證據的。”
洛子君一愣:“什麼證據?”
洛嬌容看了旁邊的小丫鬟一眼,道:“你為何不碰小環?”
小丫頭頓時紅了小臉,低下了頭。
洛子君歎了一口氣,道:“不是不碰,是小環太小了,等她長大點再說。”
洛嬌容立刻瞪著眼道:“她哪裡小了?人家外麵的丫鬟,像她這麼大,都生孩子了。隔壁鄰居的楊嬸家你知道嗎?人家家裡的丫鬟才買了一個月,都已經懷上了,你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姐姐,我吃完了,去打會兒拳,您慢慢吃。”
洛子君沒敢多待,立刻起身走人。
洛嬌容氣的拍桌子:“洛子君!你今年必須給我生個孩子出來!要麼你成親,要麼你就跟小環生!”
小環站在一旁,咬著粉唇,羞澀地看向後麵。
洛子君來到後院,對著明月清風,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。
他能理解姐姐。
姐姐含辛茹苦把他養大,不就盼望著他早些娶妻生子嗎?
而且姐夫的差事這般危險。
姐姐估計怕到時候他也跟著受到牽累,卻沒有給洛家留下一點血脈,到時候她沒有臉去見列祖列宗。
“哎……”
姐姐又怎麼知道,他根本無心在此。
成親?生孩子?
對於他來說,是多麼荒誕的事情啊。
“唰!”
他打出了一拳,落在了角落裡的木樁上。
一絲疼痛襲來,帶著舒爽的清醒。
即便他真的要成親和生孩子,但也絕不是現在。
現在,他必須要練武,變強!
後院中很快響起了練拳的聲音。
與此同時。
在南街某座宅子裡,某間房屋的地板,突然打開。
一道黑影從地底鑽了出來。
地底暗室裡,充斥各種刺鼻的味道,以及一股濃鬱的血腥味。
婦人,孩子,男人。
一家三口,皆一動不動地躺在了裡麵。
鮮血染紅了地麵,流了一地。
那道黑影陰冷一笑,趁著夜色,離開了這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