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雪花飄飄。
房間裡,洛子君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,翻看著手裡的精美圖畫。
這時,儲物袋裡的銅鏡,突然有消息傳來。
不用想,又是那位“瑤池仙女”發來的。
他拿出來看了一眼。
本以為又是那句“睡不著”,誰知竟然是“下雪了”。
洛子君隨手回複:【是啊,下雪了】
片刻後。
瑤池仙女:【睡不著】
洛子君沒有再理她,直接收起了銅鏡,繼續看著手裡的精美圖畫。
與此同時。
在另一條街道上,某座閣樓。
房間裡,一名穿著雪白狐裘的少女,正一個人安靜地站在窗前,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,怔怔發呆。
那頭烏黑的秀發,如黑色的綢緞般,柔順地垂落在身後的腰間;前麵,一對高聳挺拔的峰巒,幾乎掙脫開了胸前衣襟,驕傲挺立;再上麵,那張清純而嫵媚的臉蛋兒,在窗外白雪的映襯下,美到極致。
她站在那裡,一動不動,仿若雕塑。
窗外,夜色漸濃。
初見書屋。
當柳初見沐浴完,穿著一襲輕紗,紅著臉蛋兒進入房間時,另一個房間裡,賈迎春正與三個小丫鬟睡在一起,一邊互相取暖,一邊低聲說著話。
離開了賈府,雖然一時有些惆悵,但心頭總算輕鬆了許多。
“小姐,我們還是要自己買一間房子住的。住在這裡,總有些不自在。”
“是啊,我們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呢。”
“柳姑娘雖然很好,但住在這裡,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。”
賈迎春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嗯,明日見了探春,我就去跟她說一聲,若是能在外麵買一間宅子,自然最好。”
司棋忍了忍,沒忍住,低聲道:“小姐,您現在算是洛公子的什麼?”
賈迎春沉默下來,沒有回答。
繡橘道:“洛公子明日就要與白家大小姐成親了,而且還是入贅。不知為何,今晚竟然留在這裡,夜不歸宿。”
賈迎春一怔,問道:“洛公子沒有走嗎?”
繡橘低聲道:“沒有呢,奴婢之前進來時,見他去了柳姑娘的房間,而且下麵的店鋪已經鎖上了。”
賈迎春呆呆的,沒再說話。
蓮花兒年紀最小,低聲道:“洛公子膽子好大,就不怕被白家發現嗎?”
賈迎春這時突然想起了黛玉那日說的話來。
“太子求親,白大小姐突然出事……我覺得,洛公子隻是為了報恩和幫忙,估計等到時候時機到了,就會與白大小姐分開。畢竟,他對那位柳姑娘一往情深,絕不會讓她做妾……”
““洛公子能寫出那樣動人的愛情故事,絕不會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,他這般冒著始亂終棄的壞名,委屈入贅,一定是有說不得的苦衷的……”
她終於明白過來。
“原來洛公子入贅白家,並非自願,隻是委曲求全,權宜之計……他喜歡的,始終隻是柳姑娘,所以才在這新婚前夜,留在這裡,陪著柳姑娘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
這時,一道聲音突然從隔壁傳來。
賈迎春一愣,道:“你們剛剛聽到聲音了嗎?”
司棋和繡橘都不說話。
年紀最小的蓮花兒,連忙道:“小姐,奴婢聽到了,好像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,是那位柳姐姐的聲音,可能是被老鼠嚇到了。”
“噗嗤……”
司棋和繡橘在被子裡偷笑。
賈迎春懵懵懂懂,想要讓司棋去看看,又突然想起,洛公子好像在那裡,又見司棋和繡橘躲在被子裡偷笑,突然隱隱猜到了什麼。
她頓時臉頰發熱,睜著眼睛,豎起耳朵,屏住呼吸,似乎想要再聽到些什麼動靜,但並沒有再聽到。
“小姐,我們永遠不再回府了嗎?”
繡橘開口問道。
賈迎春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偶爾回去看看祖母,看看寶玉和幾個妹妹。”
司棋冷哼一聲道:“那種地方,不回去也罷。”
她自然是知曉自家小姐,差點被老爺給賣掉的事情,而且對方還是一個惡貫滿盈非常殘暴的人。
“跟著洛公子挺好。”
她又加了一句,因為她知曉自家小姐的心意。
“啊……”
“繡橘,你彆亂摸!”
“嘻嘻,不小心碰到的。”
蓮花兒突然又道:“剛剛柳姐姐好像又叫了一聲。”
司棋笑道:“剛剛是我叫的,繡橘碰到我了。”
賈迎春卻低聲開口道:“隔壁也叫了。”
司棋沒再說話。
這時,突然又有“吱呀吱呀”的聲音響起。
房間裡安靜片刻。
司棋又開口道:“外麵風好大,感覺小樓都被吹的在搖晃,雪也好大,估計明日不好走路了。”
三個小丫鬟又忍不住聊了起來。
賈迎春則豎起耳朵,沉默無聲。
幾人今日剛出府,來到一個陌生地方,自然毫無困意。
一直興致勃勃地聊到快天亮,方哈欠連天地睡著。
整座小樓,突然都變得安靜下來。
賈迎春臉頰發燙,也閉上了眼睛,過了片刻,她悄悄起身,換了一身衣服,方重新鑽進了暖和的被窩裡。
窗外,一夜風雪,不曾停歇。
平坦的街道上,高聳的屋頂上,皆已經是白雪皚皚。
那樓下狹長的小巷裡,也已堆滿了厚厚的積雪,一直延伸到了初見書屋的門口,幾乎把整個店門都掩埋了起來。
這場大雪,有人歡喜,有人憂。
城裡的人們,可以打雪仗了,可以堆雪人了,一個個興高采烈;而城外的人,則有許多人餓死,凍死,不計其數。
天蒙蒙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