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縉山等待旁支這一出鬨劇結束,這才不緊不慢開口:“守夜的下人說,火勢從偏廳起,可偏廳沒什麼東西,更未燃燭台,這火是如何起的呢。”
聞言,謝晚晴跪在地上,抖了一抖。
謝明月看著她的變化,垂眸:“弟妹,今日張嬤嬤不是跟在你身邊嗎?她人呢?”
羅氏也奇了:“對啊,張嬤嬤呢?”
她聽了戚縉山的話,已經緩了過來,若真找到何人縱火,那什麼怪力亂神之說便都不用信了,也不擔心戚修玉的名聲受損了。
謝晚晴低著頭:“我被煙熏暈了,喊了好幾聲張嬤嬤也沒應,眼見火勢嚇人,隻好先自己跑了出來,張嬤嬤她……怕是已經……”
她哽咽著抹淚,戚修玉上前一步將她摟在懷中,倒教羅氏不好再厲聲嗬責。
“父親,武侯鋪來了,火很快就滅,您莫要著急。”
他的發冠被火燎了一片,此時胡亂散著,有些滑稽,隻是在場誰都笑不起來,不僅祖宗牌位沒搶回來,就連下人都死了一個,這真是一場大災。
順清侯沒管他,繼續朝著戚縉山道:“你是說,有人縱火?”
他手中的佛珠幾乎捏碎。
這可是宗祠,關係著一族人的命運,若找到此人,他非得將之千刀萬剮不可!
戚縉山頷首:“沒錯,父親,待火勢滅後,請武侯鋪嚴大人一觀便知。”
一群人站在原地,心急如焚,有武侯鋪相助,火勢很快就滅了,嚴大人不敢怠慢,頂著一頭黑煙灰便迅速過來。
“下官參見戚都禦史!”
“不必多禮,嚴大人,走水原因可查明了?”
嚴大人抹了把汗:“偏廳內有一女子焦屍,焦屍胸口有傷,身旁還有桐油痕跡,依下官看,隻怕是有人殺人縱火。”
“殺人?”
羅氏驚得嗓音變調。
原本還以為是下人未逃出來,沒想到,竟是被殺了!
謝晚晴頓時捂著臉大哭:“張嬤嬤……她陪我這些年,卻走得如此不體麵。”
順清侯頓時大聲道:“查,給我將人全都搜來!縉山,你來查此事!”
很快,下人們都聚到了祠堂前,戚縉山主審,沒一會兒就將所有人的話掏了個底朝天。
這群人夜裡愛吃酒,今晚都沒好好當值,坐在祠堂後門飲酒作樂,大門關著,當時祠堂裡隻有謝晚晴與張嬤嬤二人。
而死者已經確認是張嬤嬤了,謝晚晴頓時變得十分可疑。
“必定是歹人未走大路,”見懷疑的目光落在謝晚晴身上,戚修玉忍不住辯駁,“大哥,你不是主理大理寺嗎?怎麼連自己弟妹的嫌疑都洗不清。”
戚縉山唇角微勾:“嚴大人,凶器拿上來。”
一隻帶血的燭台被端上來,謝晚晴見了,在戚修玉懷中劇烈地縮了一下。
“張嬤嬤就是被燭台刺死的,這燭台滾到角落,沒被燒毀,反倒留下了一點痕跡。”
嚴大人端著燭台,走到順清侯麵前。
“侯爺請瞧,這是女子指甲上的蔻丹之色。”
“什麼?”羅氏一把撲過去,看到那鮮紅的痕跡時,頓時回過身,狠狠給了謝晚晴一掌。
“是你!是你殺人縱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