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惡狠狠地盯著謝明月,恨不得掐死她。
都怪她,若不是她那惡仆生母作祟,這個家怎會變成現在這樣?
謝明月幾乎暈過去。
母親死了?怎麼會……
“謝大人,內子身體抱恙,受不得刺激,您勿要喧嘩。”
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接住。
謝明月愣愣地看著戚縉山,他何時回來的?
“若非她攔著我,我斷不會如此失禮,”麵對當朝最年輕的實權三品大員,謝長勳斂起神色,冷冰冰地拂袖而過,“抱歉,家中有事,失陪了。”
謝明月眼睜睜看著父親消失在門前,戚縉山低下頭,拇指為她拭去眼角淚珠。
“怎麼哭了?”
謝明月慌忙躲開他的撫摸。
他是不是聽到自己和父親的談話了?
看到自己像條狗一樣,跟在父親身後,賣力解釋,祈求一絲親情垂憐?
她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襟,心中一抽一抽地痛著,充滿了難堪。
看著妻子脆弱的模樣,戚縉山遲疑片刻,沉聲開口:“謝夫人未死。”
謝明月猛地抬頭。
“你說什麼?”
她不管不顧地貼上去,緊挨著戚縉山的胸膛。
“夫君,此話怎講?”
戚縉山撫了撫她被弄亂的鬢發,眼底劃過一抹憐惜。
“我先去見父親一趟,你回房休息,我待會來看你。”
謝明月快哭了,但也知道急不得,於是很快收拾好心情,勉強維持著體麵回到了院子。
戚縉山快步走向前廳,廳內,戚修玉已將謝晚晴哄下去安撫,順清侯唉聲歎氣,羅氏在一旁勸慰。
“現在你可信我的話了?”他冷著臉,“並非我偏心雲氏,瞧瞧二房乾的事,再看看大房,便是為了侯府的將來,我也不能隻顧著修玉吧?”
羅氏無話可說。
她也是大家出身,知道兒子兒媳做的事有多離譜。
連帶著,讓她在順清侯麵前也臉上無光。
好在,順清侯幫理不幫親,大房表現好,雲氏那個賤人也一樣受罰了。
被這般一訓,羅氏倒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。
以往她將大房防得和什麼似的,好處全給二房,可養出的,就是這麼一窩不成器的東西。
反倒是大房,謝明月之前雖然不像樣,但也不會故意生事,戚縉山更是待她客客氣氣,疏離有禮,並未因為她與雲氏針對,就仗勢為難她什麼。
如此,反而令她閒適舒心。
“侯爺說的是,這府中,還是大房有造化。”
羅氏歎一口氣,終於接受了自己的兒子不如戚縉山。
若她不偏不倚地保持下去,隻要是侯夫人,將來戚縉山總不會將她如何。
而若是她是非不分,一味顧全戚修玉,這侯府往後還不知被糟蹋成什麼樣。
“你能想開就好,縉山與明月都不是不知分寸的人,你待他們好,他們往後自然會孝敬你。”
順清侯摸了摸胡子,心底總算鬆快一些。
他心底,模模糊糊浮上一個念頭。
這世子之位,要不要也移給爭氣的大房算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