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把這些都燒了,”她嫌惡地將戚浩鬆碰過的東西一指,摸著自己的肚子呆了片刻,又道,“再帶上那瓶雪花消瘡藥,扶我去二爺院裡。”
許是心虛,她現在特彆迫切地想要去見戚修玉。
*
翠怡院外,戚浩鬆心如擂鼓,快速跑了兩步,這才慢慢回魂。
謝晚晴那褪了外袍,驚慌失措的模樣,在他心底不停浮現。
紅潤的唇、裸露的肩……
戚浩鬆停在假山旁,突然就漲紅了臉。
他不是不知人事,金氏已經在為他相看人家了,他房裡也有一個模樣秀麗的暖床婢,隻待迎娶正妻後便提做通房。
可謝晚晴的模樣落在他心底,就像一根狗尾巴草,搔得他心緒起伏。
什麼嫂嫂……
若沒有二哥,她也就與他沒有這些避諱的關係了。
戚浩鬆使勁攥著拳頭,腦中冒出一股極為大不敬的念頭。
隨後他像是被自己嚇到了一般,很快甩了甩頭,往西苑跑去。
不遠處,從此路過的謝明月看到他的身影,皺眉道:“方才那人是戚浩鬆?他到這邊來做什麼?”
梧桐看了一眼路:“夫人,那是二夫人院子的方向,怕是三爺才從翠怡院出來呢。”
哦?
謝明月揚了揚眉,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“他和謝晚晴的交情不錯。”
梧桐抿嘴一笑:“夫人可彆當人麵說了,二夫人進府時,三爺年紀不大,恰逢二老爺與三老夫人出遠門,當初她照顧三爺照顧了好久呢。”
“果真叔嫂情深。”
謝明月輕哂一聲,繼續往回走。
“方才侯夫人不是讓我協理掌家嗎,謝晚晴院子裡的下人被打死了那麼多,你去將後院沒主子的下人叫到院裡,我給她派點人手。”
梧桐麻利地叫了人。
如今下人們都知道府中變了天,大夫人一出山,就將管家好幾年的二夫人收拾了,就連侯夫人也不再針對大房。
聽聞謝明月叫人,所有人都不敢怠慢,放下手裡的活計便來到了瓊華院裡。
謝明月很快選出一個婆子、兩個丫鬟,最後一個,她看向一直在小廚房的青花。
青花就是當初在小廚房吃酒賭博的其中一個,她一直放在廚房沒收拾,就是為了今日。
被點中要去謝晚晴的院子,青花一百個不樂意。
現在誰都知道,二房失勢了,她在大夫人的院子裡乾得好好的,每日有酒有肉,活計也輕,才不想去二房受苦。
青花當即“撲通”跪下,給謝明月磕頭:“大夫人彆趕奴婢走,奴婢願為大夫人做牛做馬一輩子。”
謝明月嘴角彎起微妙的弧度。
“是麼?那你成日躲在小廚房裡吃酒賭博,也是在為我做牛做馬?”
青花臉一白,麵上有些惱怒:“大夫人,奴婢先前是大老夫人院裡的……”
她可是雲氏賜來的人,謝明月敢動婆母的人嗎?
謝明月靜靜看著青花,突然開口:“你在我院裡偷奸耍滑,如今還敢拿大老夫人做擋箭牌,怎麼?是要我將你拿到母親院裡,去問問你留不留得?”
雲氏都被數次禁足了,這個青花還搞不清狀況。
她不再多費口舌,擺手道:“都走吧,按我方才安排的去。”
青花不情不願地去了翠怡院。
謝晚晴去看了一趟戚修玉,戚修玉的下半身皮開肉綻,整個人已經陷入昏迷。
大夫在外間寫藥方,謝晚晴坐在他床邊,聞著那股濃厚的血腥味,忍不住心底打鼓。
傷筋動骨一百天,看戚修玉的模樣,短時間內根本沒法與她同房。
可若是不同房,她肚子裡那個“莫須有”的孩子,該從哪來呢?